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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米璐璐 - 奸商【單】 [打印本頁]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24 AM     標題: 米璐璐 - 奸商【單】

本帖最後由 ayoi 於 2014-3-17 05:06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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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向來見錢眼開,沒賺頭的事絕對不屑一顧
對于奸商這個「尊稱」她深感榮幸,頗為自豪
可惜皇帝見不得她太招搖,她只好半夜落跑保小命
不過「跑路」光有錢花還不夠,更需要有個保鏢
恰巧看見某個異國皇族淪落為待售的奴隸
她發揮談生意的長才,逼人口販子半賣半相送
她打的如意算盤是,先成了這個霸氣男子的救命恩人
待他回國后扳倒敵人大權在握,她便能跟著吃香喝辣
沒想到這趟「皇子復仇」之行從一開始就不平靜
她受傷、生病樣樣來,害他除了當車伕還得身兼看護
之后她死要錢的老毛病又發作,差點把他賣人當贅婿
對方不甘被耍而向他下春藥,遭他吃干抹淨的卻是她!
當她以他心愛女子的身份和他一塊回去
面對的卻是皇子間的明爭暗鬥和朝中暗潮洶涌的局勢
罷了,賠本的生意還是別做,與其成了皇后后忙爭寵
擁有平靜的生活和與她恩愛一生的丈夫才賺更多


【出版日期】 2014-02-14
【出版社名稱】禾馬文化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1198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26 AM

第一章

  話說,商人無祖國。

  尤其是孫錦容這個大奸商,對于「祖國」二字的認知,其實也就是一座大金庫隨她挖。

  只是元鳳皇朝的皇帝最近大概是腦子哪里轉不過來,二妹孫錦華從境外捎來可靠的消息,據聞,高高在上的皇帝準備抄了孫家。

  二妹原是皇帝重用的征夷大將軍,可是在不時風云變色的官場中,終究只能淪為棋子受擺佈。

  其實孫錦容早就算到會有這麼一天。

  因為,雖然官商互利,但官家抄封私家財產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她身為掌握家中財庫的長姊,當然已備妥自保的方法。

  具奸商的性格她,早將財產分散全國各地,甚至遍及其他各國,只一要有像這樣的狀況發生,大門一關就能上路。

  偷溜這種事對孫錦容而言一點都不可恥,平時她就是個見錢眼開、見風轉舵的牆頭草,所以連猶豫也沒有,直接就是收拾包袱走人。

  她身上只需帶著一張以黃金打造的「金卡」,那是鼎鼎有名的寶庫錢庄所發行的錢庄卡,通常是認卡不認人,拿著這張卡便可以到任何一處錢庄兌換銀兩,甚至有些旅店或是客棧,只要顧客示出這張金卡,不必付銀子便能付帳,費用再由寶庫錢庄的帳戶里頭扣除。

  因此,孫錦容收拾的家當並不多,只有簡單的換洗衣物,常出遠門的她也早已換上一身男子衣裝。

  她知道,逃難最大的阻礙是人。

  別怪她沒有姊妹之情,夫妻大難來時都只能各自飛了,何況是三妹、四妹這麼有個性的女人,一定可以好好安排自己的去處。

  至于小妹嘛,哎喲!帶著她跑嫌累贅,把她丟下,她又無法謀生,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小妹推入火坑……

  喔,不,她口誤,是推給別人照顧才對!

  當孫錦容與家中兩個妹妹決定由小妹孫綿綿當鬼之后,就紛紛遠走高飛。

  至于小妹孫綿綿是當什麼鬼呢?

  哈哈,當然是她們的──替死鬼啦!

  當孫錦容離開元鳳城沒有多久,四處便開始謠傳孫府次女孫錦華密謀叛變,由于皇恩浩蕩,饒了孫府一家大小的性命,而孫府除了最小的千金孫綿綿被降為官婢之外,上頭的四姝已不知流落何處。

  孫錦容倒是不擔心自己在外頭流浪,畢竟她天生就是商人的命,哪儿有錢賺就往哪儿鑽。

  此時,她正一路往四方城而去。

  四方城是知名的商賈貿易之地,各國商人都是在這里交流買賣,而她的計畫是在四方城休息數日,準備一些物品,然后打算前往西虎國。

  由于身處「逃難」的情況,因此她買了一輛破舊的馬車,換上一身洗白了的舊男裳,打扮得非常落魄,白淨的小臉也刻意貼上像是糾結在一塊的傷疤假皮,以避免他人接近。

  可是,一個人就算再自由自在,一路上還是有諸多不便,尤其是在荒郊野外。

  過去她每回出門做生意時都帶著護衛,可是如今她可說是正在逃難,無法像平時那般行事,所謂「惡人無膽」,一個人走在無人的道路上,她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離開小鎮約五十里,孫錦容進入一片林子里。若盡快穿過這片樹林,也許能趕在天黑之前趕到城里。她這麼想著,立即加快馬儿的腳步。

  當她駕著車走在林子里的小道上,前方的轉彎處突然冒出三名穿著灰色衣裳的男子。

  見他們倏然出現,她趕緊拉起韁繩,馬儿瞬間嘶鳴一聲,馬車也重重的一頓。還好她拉緊了韁繩,不然她可能就這麼往前飛了出去。

  左邊的跟班大風一見到她這副落魄的模樣,忍不住皺起眉頭。「老大,這傢伙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而且還滿臉爛瘡和糾結的疤,看起來就不像個有錢人啊!」

  「是啊,老大。」右邊的跟班大雷也忍不住點頭附和。「而且這輛馬車破舊不堪,里頭應該也沒有東西可以搶吧。」

  「這……」站在中間的男子名喚風雷,是為首的老大,平時便在這座林子里搶劫一些落單的旅人。「但咱們今天還沒有做成生意,好歹也要搜搜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不空手回去可就穢氣了。」

  兩個跟班看了看滿臉疤痕的孫錦容,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老、老大,你瞧他的臉爛成那樣,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帶病……」

  「怕什麼?」風雷怒吼一聲。「俺都不怕官兵了,還怕一個生著爛臉的弱書生?還不快點給我上!」

  孫錦容坐在馬車上,聽見他們嘰嘰喳喳的談論是否要搶劫她。

  開玩笑!這輩子只有她孫錦容搶別人的錢,還沒有人能從她的手上搶走銀子,她的荷包可是打了二十四個死結,想拿?門都沒有!

  「喂!小子,此樹由我栽,此路由我開,若要……」

  當大風和大雷邁步上前說出行搶的開場白時,卻見馬車上的男子突然「駕」一聲將韁繩一振,馬儿突地跟著嘶聲高鳴,往前飛奔。

  「啊──」

  準備搶劫的三人完全沒想到這個看似病弱的書生會有這一招,見馬車朝他們駛來,原本排成一列的三人受到驚嚇,隨即各自逃開,避免被馬車撞上。

  「老、老大!」大風滾至一旁,驚魂未定的大喊,「那個臭小子跑了!」

  「他奶奶的殺千刀!」風雷也狼狽的在地上翻滾了几圈,嘴里吃進了許多塵土。

  「老大,那臭小子真的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大雷還是第一次見到比他們凶狠的人,竟然駕著馬車想要輾過他們,如果真的鬧出人命怎麼辦啊?

  「蠢蛋,人都跑了!」風雷狠狠的瞪著手下,忍不住出手敲大風的腦袋。「你們還愣在這儿幹嘛?還不快給老子追上去!」

  「可、可是,老大……」大雷傻呼呼的開口。「人都跑得那麼遠了,咱們怎麼追?」

  「老子怎麼會養出你們這兩個蠢蛋!不會去把馬牽來,趕緊追上去嗎?」風雷氣得下巴直顫,懊惱自己竟然有這麼蠢的手下。

  大風和大雷拍拍身上的塵土,互看一眼之后,大風小心的開口:「老大,你老說咱們兩兄弟蠢,可是我覺得……你這次腦袋也不靈光,我們回去牽馬再來,人都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還不是白忙一場嗎?」

  風雷這下更氣了,直接往大風的下巴揮了一拳。

  「你們就是蠢,所以我才會當你們老大!那個臭小子會穿過這里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要往四方城去,咱們只要進了城,來個甕中捉鱉,到時候我看那個臭小子往哪里跑!」

  「這……」大風揉著下巴,有些遲疑的問:「老大,你怎麼那麼肯定他會在四方城住下呢?」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笨嗎?」大雷也拍了下他的后腦勺。「老大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風雷瞪著他們兩人。「那小子行色匆忙,肯定是想趕在天黑之前到城里去,所以咱們去那儿抓人就對了。」

  「可是……」大風又怯懦的開口。「老大,咱們畢竟是强盜,這樣直接進城去擄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油水可以撈……」

  「管他有沒有油水!」風雷惡狠狠的瞪著遠處馬車揚起的塵沙。「老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囂張的人,不把老子的話聽完,還想駕車輾過老子!不找到那個臭小子,給他一頓顏色瞧瞧怎麼行!」

  至于早已駕車離去的孫錦容,完全沒想到自己靈敏的反應竟然引來這樣的危機。

  出門在外,孫錦容一向盡量避免惹人注目,不過對于住宿的地方,她還是習慣選擇好一點的客棧,門禁至少嚴密一些,而且有的客棧還雇了保鏢,以防止酒客鬧事或是宵小上門。

  休息了一晚之后,孫錦容打算在四方城待個几天,添購一些物品再上路。

  她過去曾來過四方城几次,知道城東的市集非常熱鬧,一早用過早膳之后,便出門準備上城東瞧瞧。

  只是她才走出客棧沒有多久,就見到人群中有三名眼熟的大漢,他們一副流氓模樣,只要見到瘦弱的男子便將人狠狠一抓,研究一眼之后又用力將人推開。

  「不是。」

  「仔細給老子好好的找,老子就不相信這里有多大,找一個落魄書生會如大海撈針!」風雷的聲音頗大,在遠處就能聽到那雷鳴似的吼聲。

  孫錦容腳步一頓,眉間微微一攏。

  前方不遠處的那個三人,不就是在林子里想要攔住她的盜賊嗎?

  見他們的樣子是在找人,而要找的人似乎是……她!

  孫錦容見苗頭不對,于是連忙掉頭就走,直接鑽進一條小巷子里。幸好四方城她還算熟悉,很快就遠離那三名綠林賊子。

  只是她完全沒想到會見到那三個粗漢出現在城里,當時她奮不顧身的駕車往他們面前衝去,衝出了一條生路之后,以為應該不會再與他們有見面的機會,怎知他們竟不死心的追到這儿來。

  看來,這次的流亡之旅比她想像中還要來得困難。向來低調行事的她,竟然會莫名惹上這几個惡煞。

  孫錦容一邊走一邊這麼想著,不知不覺來到城東的廣場。

  此時廣場上搭了個檯子,台上的大漢們手里拽著數名蠻夷,正在拍賣奴隸。

  她往台上望了一眼,覺得沒啥興趣,正想繞過廣場,經過一旁的關著奴隸的籠子時,她瞥見所有的奴隸都是關在一起,唯獨一名男子是被獨自關在鐵籠里。

  他頹喪的坐在鐵籠內,因為蓬頭垢面又低垂著臉,所以她見不到他的長相,他身子偏瘦,四肢還被銬上鐵鏈,儼然像是困住一頭兇猛的野獸。

  可是,他是人。

  她很少見到有奴隸被這般對待,身上遍佈鞭痕不說,還慎重其事的將他的雙手雙腳都銬上。

  「大爺,你小心點。」一名人口販子見她離籠子太近,開口提醒她。「這畜生野性很重,小心傷著你了。」

  野性?孫錦容望了人口販子一眼,目光又落在那名男子身上,他卻像是睡著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像是死了一樣。」她站在籠外,聲音不大不小,相信里頭的他應該聽得見。

  「大爺,我們販賣的奴隸都是身体强健的。」人口販子朝她一笑,刻意站在籠前擋去她的目光。「像這種馴教不來的男奴,不是普通人駕馭得了的,不如我給大爺介紹几個異國女奴,她們個個面容姣好,身材火辣,不管是買回去當暖床的小妾,或者是當替尊夫人洗腳的奴婢都行。」

  「我……」孫錦容正準備拒絕時,便看見籠子內的男人突然有了動靜。

  在她眨眼的瞬間,那名男子像一頭動作迅速的大貓,躍到籠子前方,雙手一伸便抓住人口販子的頸子。

  他的力氣非常大,將人用力往籠前一拉,出乎眾人意料的以手臂勒緊對方的頸子。

  孫錦容大吃一驚。

  這時,她瞧見那名男子雖然面容污穢,但五官十分深邃,還有一雙淺灰色的瞳眸。

  說他像大貓又不像,不如說他像一匹灰狼。

  這時,週遭響起一陣喧譁,她見到不少大漢圍了上來,可是她耳里卻彷彿聽不見周圍的聲音。

  她的雙眼與他的雙眸對上,接著便被那雙銳利的灰眸吸引,那有如深潭般的灰黑攫住了她,彷彿此處就只剩下她和他兩人對峙。

  「拉開他,快拉開他!」一旁的人口販子大聲吼叫。「快,快去拿刀或是刺槍分開他!」

  「勒死人啦──」

  周圍的人不斷叫囂,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籠子,只能看著男子像一頭發狂的猛獸獸性大發。

  「放開他。」孫錦容站在籠子前,聲音出乎意料的冷靜。

  這時,見到他的手腕上紋著像鱗片的紋青,瞬間讓她大吃一驚。

  這是只有北玄國的皇族才有的紋青,這個男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標記呢?

  「快,快讓他鬆手!」几名男子拿來了粗棍,亂棒打著他,可是不管他們費多大的力氣,有如野獸般的男子依然不願意鬆手。

  「快鬆開手,要不然就直接亂棍打死你!」

  「鬆手啊,你這畜生──」

  几名大漢拿著粗棍往他身上重重的打去,但他還是不為所動,死命的咬著、用力的掐著那個人的脖子。

  他依然不願意鬆手,一副寧可被打死也不願屈服的模樣。

  是啊!像他淪落至這般落魄的地步,還要苟活到何時,不如今天就決定他的命運,至少在被打死前還能拖個人作伴。

  「放開他,至少我還能救你。」孫錦容往前一站,皺著眉開口。「你想活活被打死嗎?」

  男子瞪著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

  她索性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蹙眉冷聲道:「你忘了你手腕上圖紋的意義了嗎?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了嗎?難道你不想再要回你失去的一切了?」

  瞬間,男子抬眸瞪著她,勒人的大掌也微微一鬆,被他掌控的人因為他鬆手,趕緊掙扎著離開籠前。

  因她的一番話,他的心像是注入了一道暖流。

  再要回……他失去的?

  他有機會嗎?他光是離開這座牢籠都做不到了,還有辦法要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唔……」突然,男子的頭被棍棒狠狠一敲,瞬間頭破血流。

  「將他抓出來,亂棒打死!」

  「反正這畜生應該也沒有人敢買,打死他算了!」

  數根棍棒紛紛打在他身上,讓他無法躲藏,只能默默承受,但他仍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住手!」這時,孫錦容開口阻止他們的亂棒。「誰說他沒有人買?」

  這時,人口販子全都吃驚的望著她,直到為首的老大攏眉站了出來。

  「這位大爺,咱們的貨品一向既出不退,你得考慮清楚,像這種不聽話的畜生買回去,若是讓你出了什麼危險,咱們是不負責的。」

  「不用你們負責。」孫錦容冷冷的望著他們。「我就買他。」

  「這……這不是找死嗎?」

  「有病啊,這個人?」

  「買一個會咬人的野獸回去做啥?活膩了吧!」

  一旁圍觀的百姓們紛紛訝異地低呼。

  「你出價吧。」孫錦容對那些話置若罔聞,直接與人口販子講起價來。

  買下這個如野獸般的男人,對她而言是個頗大的賭注。

  既然要做生意,就必須有承擔風險的準備,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這頭野獸值得她救下。

  再說,他是個男人,若能駕馭他,那麼她在「流亡」的路途中,至少還有個護衛可供使喚。

  是啊!她沒忘記自己莫名其妙的惹上了三個凶神惡煞,總要有人幫她擋一下這樣的恩怨。

  「就五十兩。」人口販子乘機獅子大開口。

  「太貴了。」雖說孫錦容想救人,但也不想當肥羊被痛宰。「我頂多給你十兩,要你就拿,不要就拉倒。」

  「這……」對方猶豫了一下。

  關在籠內的男子也皺起眉頭。這個女人不是前一刻還想救他嗎?怎麼下一刻又為錢猶豫?

  「你還想考慮?」孫錦容拿出商人本色,開始討價還價。「方纔你們還想殺了他,那可是一毛錢都拿不到,而現在圍觀的人這麼多,看到他這殘暴的一面,還有 誰敢買下他呢?現在你們不將他賣給我,怕是再也沒有人像我願意做這麼吃虧的生意了。一句話,賣還是不賣?我數到三,數完不賣我就走人了。一、二……」

  她還沒有數完,人口販子老大便急忙點頭。

  「賣賣賣,誰說不賣,十兩就十兩,留著他也是浪費咱們的米糧。」

  「嗯。」孫錦容哼了聲。「放了他,然后解開他的手、腳銬。」

  「這……」他們都面有難色。「你就不怕他跑了,或是對你動手?」

  聞言,她揚起一抹淡笑,定定望著籠里的男子。

  「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他的聲音極為瘖啞,像是已許久沒有說話。

  「那你會殺了他們嗎?」孫錦容又問。

  「會。」他斂眸低聲道。

  「那我命令你不准這麼做,你還會動手嗎?」

  他沈默了一會儿后才又開口:「不會。」

  「成了。」孫錦容看向一旁的人口販子們。「他不會對你們動手的,但是,他出來之后,誰再敢對他動手,我就不保證他會不會傷人了。」她冷瞪著這些沒天良的傢伙,就怕他等會儿遭受這些人攻擊。

  她此話一出口,手拿棍棒的漢子們全都退至一旁,至于為首的人口販子則與她交易,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出賣身契以及鐵籠和鐵銬的鑰匙。

  孫錦容親手替男子打開鐵籠,看著他蹣跚的步出籠外,此時,週遭的人就她離他最近。

  站在他面前的她顯得異常嬌小,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但她並未有任何懼意。

  她白皙的手輕覆在他傷痕纍纍的手背上,為他解開腕上的手銬,之后,她蹲了下來,親自解開他的腳銬,似乎真的不怕買下他之后他就這麼一走了之。

  男子的眉宇緊攏著。眼前這個長相難看的女人,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怕他,也不怕他就這麼跑走嗎?

  「我們走吧。」孫錦容將他解開之后,將鑰匙交到他手上,唇角朝他一勾。「把鑰匙給你,不是要你記住我是你的主子,而是我要你記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成為他的主子沒什麼了不起,她是要成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恩人,他這輩子才能心甘情願的為她做牛做馬啊!

  對,她是奸商!所以她非常精打細算,花十兩賭他的身世,值得!

  男子沒有說話,而孫錦容也就當他接受了這個結果。

  與她一同離開時,她說過的話依稀縈繞在他耳旁。

  從今以后,你是自由的。

  他的命,也在今日重生。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27 AM

第二章

  孫錦容將男子帶回客棧之后,要人備了一桶熱水,讓他洗去一身污穢。當他泡在木桶里時,她忽然繞過屏風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藥瓶。

  這時男子已經洗去臉上的髒污,雖然臉上還有未消的淤青,仍掩不住他俊美的面容。

  當孫錦容見到他的長相時,忍不住吃了一驚。

  「你……」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直瞅著他。「沒想到你長得挺好看的,簡直可以說是花容月貌了。」

  竟然比女人還要像女人,雖然骨架比女人大了些,不過他身上沒長什麼肉,若裝成一名姑娘,也許還能騙過一些人。

  這時,有個計畫自她的腦海中浮現。

  他抿著唇,攏緊眉宇望著她,顯得有些不自在。「你……」

  「嗯?」孫錦容以為他沒瞧出她真正的性別,便大方的來到他身旁。「我拿了點玉膏藥來給你。這是我家老三自行研發的靈藥,比任何仙丹都還要好用,一抹上去,不管什麼傷口都能很快就癒合。」

  雖說他現在赤裸著身子,不過她並不在意,反正他是她買來的人,加上她現在是女扮男裝,行止也就沒那麼彆扭。

  他來不及阻止她,就見她將玉膏藥往他身上的傷處抹去。

  玉膏藥一抹上,他便感到一陣清涼。

  孫錦容的目光落在他滿是傷痕的背上,當青蔥般的纖指滑過他的肩膀時,她能感受到他僵硬的肌肉更為緊繃。

  「你流落多久了?」她輕聲問道。

  他心底還有著防備,因此沒有回答她的話。

  「看你背上的傷,想必也有一段時間了。」見他未開口回應,她也沒有生氣。對她防備才是好事,若完全相信她,她才要開始擔心這個男人其實心思不正。

  「我知道你身上一定有著很多故事,但現下我也不急著問,等你想說時再告訴我也不遲。不過,總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他愣了一下,彷彿已久不曾有人喊他的名字。

  「帝……羅。」

  「帝羅?」孫錦容跟著重複道,接著揚唇一笑。「這名字還不錯。我姓孫,你就喚我一聲錦容吧。」

  他腕上的紋鱗是她曾在北玄國見過的皇族標記,而且只有五等親等的貴族才會剌上,是他們世代都必須紋上的家紋。

  那圖紋其實是北玄國的古文所組成,現今則成了皇族的象徵。

  因此,她不用問他的姓,便可知他姓玄。

  以她對北玄國的瞭解,目前在位的是年事已高的皇帝玄世主,就不知這個玄帝羅和皇帝是何關係。

  「你……」他猶豫了一下之后才慢慢地開口問:「為什麼知道我是北玄國之人?」

  「我是個商人,經常到西虎、東龍、北玄國做生意,你也清楚,商人要想安穩的做生意,當然得先買通各國的官吏求個方便,所以我對各國朝中之事也略有耳聞。」

  「商人……」這時,玄帝羅目光終于落在她的臉上。

  她臉上有著猙獰的疤痕,還有一些爛瘡,模樣實在稱不上好看,可是她有一雙烏黑的大眼,陣子里寫滿了精明。

  當他將目光從她的爛臉移開之后,便發現她的肌膚光滑如絲,與臉部一點都不協調。

  「怎麼一直盯著我瞧?」孫錦容一抬眸,便瞧見他正直勾勾看著她。「覺得我長得恐怖?」

  玄帝羅搖了搖頭。「不是。」

  一會儿后才又開口:「我只是想,當時你是如何承受這巨大的痛楚。」

  「不就咬咬牙撐過去?」她刻意說得云淡風清。其實她不好意思說,這臉上的假皮是三妹特地為她製作的,做得可真嚇人,只是貼久了,她的臉確實也會發癢,長疹子。「像你,現在不就咬牙撐著?」

  他嚥了口唾沫。「謝謝你救了我。」

  「別謝得太快。」孫錦容揚唇朝他一笑。「我這個人呢,向來喜歡把話說明了,所以現在我也就不和你客氣。救你,是因為我一路上孤身一人,而且你瞧我身子單薄,論拳腳功夫嘛……哎,那就不提了,而且人在江湖總是會遇上一些小麻煩,所以……你懂得武功吧?」

  「嗯。」玄帝羅老實的回答。

  「我的眼光真準!」孫錦容笑呵呵的說。她果然撿到了個寶。「我也不隱瞞你,我原是個商人沒錯,不過現在正被朝廷通緝,所以也落得無家可歸的下

  場,本來呢,我想前往西虎國,沒想到恰巧在半路上買了你。我也承諾過你給你自由,所以你可以不用把我當主子,但是你一定要把我當救命恩人,這你做得到吧?」

  「可以。」救命之恩,他會永遠放在心上。

  「而我來四方城的路上,不小心惹上了三個凶神惡煞,現在他們追到這儿來了,我怕這一路上又不知道會惹上多少麻煩,所以……我決定不去西虎國了,改成跟著你吧!」孫錦容笑得有點不自然,眼底卻透露著算計。

  開玩笑,知道他是北玄國的皇族,搞不好身份還尊貴得要命,現在不跟著他,以后他飛黃騰達了,她哪有機會跟著吃香喝辣?

  總是要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啊,現在跟著他準沒錯!

  「你真的願意還我自由?」玄帝羅臉上帶著些訝異。

  「對。」她毫不猶豫的點頭。「不過我這個人向來公平,我說我還你自由,但你要把我當救命恩人看待,也就是說,我跟著你這段時間,你要把我的

  命看得比你還重要,對,我就是貪生怕死,不用懷疑。還有一點,前往北玄國的路上,我可以供你吃喝穿住,這些我來應付沒問題,可是我有條件的。」

  果然是商人本色,他現在相信她話中的真偽了。「什麼條件?」

  「我知道你的身世不簡單,但你若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不過,當你達成你的目的后,我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

  「哪三個條件?」

  孫錦容愣了愣。雖然現在還無法確定他的真實身份,不過她覺得說話還是保守一些好。

  「這不急。當然,傷天害理的事我不會要你做,危害你身心的事也不會要求,成嗎?」

  稍加思索后,玄帝羅點點頭。

  「很好。」她嘿嘿笑了兩聲。「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口說無憑了,等會儿咱們就來寫個合同,你呢,就蓋個手印。然后,我便將你的賣身契給你,這是不錯的交易吧?」

  聽起來是不錯。玄帝羅沒有回答她的話,可是他很清楚,她現在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算計。

  她已挖好坑等他跳,可是,現在他若不跳下去,怕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為了回北玄國,他還是得利用她。

  見他沈默不語,孫錦容覺得他挺好說話的。

  也許他想反抗,但也知道回北玄國之前還是得倚靠她的力量,所以他不得不相信她,而她,也得信任他在前往北玄國的路上,將會是能夠保護她的護衛。

  「好了。」她替他抹好膏藥之后,便將藥罐放在他手中。「剩下的傷處等你沐浴后再自己抹藥。我還得出門替你添購一些衣物,等你休養几天,咱們就出發吧。」

  她說完之后,未等他回答便興匆匆的離開,準備上街為他添購一些行頭。

  就算他不會武功也沒關係,以他那漂亮的長相,好歹在最危險的時候還能充當一下她的替死鬼!

  哇哈哈!

  后來,孫錦容是把玄帝羅的賣身契還給他,可是,她要他簽下另一份合同,內容是要他視她為救命恩人,並允諾她三個條件,然后要他蓋手印並簽名。

  另外,由于她只在他身上搜到唯二隻如犬牙的頸墜,當然就成了他的抵押品。

  雖然剛開始時玄帝羅不願意交出來,但她保證只要他實現承諾,她便會將東西還給他,他只好勉强接受。

  孫錦容在城里多待了几天,除了打點一些上路必備的物品,也為他添購一身行頭。

  只是……

  玄帝羅擰著眉,看著身上所穿的女裝。

  「喔,沒想到倒是挺適合的。」孫錦容站在他面前道。

  雖然他的肌膚上有著不少傷痕,但這几天他調養得不錯,臉上的腫脹漸漸消退,原本已花容月貌的臉現在更是美得不可方物,閃耀得讓她差一點無法直視。

  適合?玄帝羅皺眉瞪著她。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穿上女人的衣服,讓他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孫錦容抬眸,瞧他俊容有些扭曲,似乎對這身衣服很有意見。

  他當然很有意見!就算他真的有張比女人還要美的臉龐,但他可是堂堂男子,如今穿上這可笑的衣裙,能見人嗎?

  「適合?哪里適合?」玄帝羅咬牙問,隱忍著怒意。這輩子還沒有人敢這樣捉弄他,難怪剛剛她臉上揚起一抹賊笑。

  「你的骨架和身高是高了一點。」孫錦容看著他,然后繞著他轉了一圈。

  「我知道要你穿裙子是彆扭了些,所以特地讓你換穿褲子,等會儿我再幫你梳個頭,說你是個女人也瞞得過去。」

  玄帝羅臉一沈。「你見過這麼高壯的女人嗎?」

  「怎麼沒有?」她覺得他太過大驚小怪了。「我周遊列國這麼多次,曾見過許多異邦女子與你同樣高大。」只是臉沒有長得像他這般好看。「所以是你見識不廣,不用這麼訝異。」

  「那為什麼不是你恢復女裝呢?」他擰著眉宇看著她。

  孫錦容聽了,大大吃了一驚,忍不住脫口問道:「你……你什麼時候發現我是女的?」

  「第一眼見到你時就看出來了。」玄帝羅望著她,誠實的說。

  「可惡……」她咬了咬嘴唇。「我長得這麼醜,你還能分辨出我是男是?」

  「你沒有喉結,而且耳垂上還穿了洞。」他望著她那滿是受傷的神情。

  「雖然壓低聲音說話,但有時候還是會露餡。」

  「唔……」瞬間,孫錦容啞口無言。

  原來他第一眼就看出她的性別,而她還裝得這麼認真,真是白費工夫。不過,隨后她又溜了溜雙陣。「欸,你瞧我生得這麼醜,穿女裝豈不是更引人側目?再說,我可是朝廷通緝的對象,一路上咱們還得低調行事,所以我還是扮男裝比較省事。」

  「我扮女裝豈不是更引人側目?」玄帝羅攏緊眉宇反問。

  「怎麼會?」她哈哈大笑兩聲,並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這一路上咱們可以喬裝成夫妻啊!雙眼瞪得這麼大幹嘛?說咱們是兄弟也不像,說父子更是扯蛋,唯有你扮成女子,我依然穿男裝,假扮為夫妻才是上上策。」

  不管他說什麼,她就是執意要他穿上女裝就對了?他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好像被她惡整。

  「別愁眉苦臉了。」她可不吃他臭臉這一套。「聽我的話準沒錯!而且這一路上危險這麼多,你可是懂得武功的人,我呢,連三腳貓的功夫都構不上,所以,為 了避免我成為歹徒盯上的目標,當然得讓你出眾一些,以你的美貌吸引人們的目光,這可是讓我避免成為你的累贅的方法之一啊!看我多用心良苦,一切都想得周 到。」

  唉,出門在外就是需要顧慮許多事,她可是得小心翼翼。

  聽見她說的這些,一切似乎都很合理,但為什麼當他望進她的雙眸中時,卻瞧見那雙靈活的黑眸總像是在算計他什麼呢?

  玄帝羅說不上來,也猜不出來。

  眼前這位姑娘,看起來雖然弱不禁風,卻能從元鳳城一路來到四方城,想必也不是省油的燈。

  罷了,他就算心底有著防備,在回到北玄國之前,他還是得倚靠她的力量。

  他可說是一無所有,光是要離開四方城都成問題,何況眼前還是千里迢迢的路途。

  「就這樣成了。」孫錦容朝他淺笑。「我先下樓要小二備車,你趕緊收拾包袱,等會儿咱們在門口相見。」

  見目的達成,她的心情可說是非常好。

  原本還以為玄帝羅是個難駕馭的男人,沒想到她舌粲蓮花几句就把他唬得一愣一愣。

  其實他還挺好掌控的。孫錦容在心上記了一筆。

  當她準備踏出房門時,玄帝羅像是想到什麼,突然開口:「孫錦容……」

  「嗯?」她停住腳步,回頭疑惑的看他一眼。「怎麼了?」

  「你……」他嚥了嚥唾沫,最后壓低聲音道:「其實並不醜。」

  孫錦容聽了,先是一陣呆愣,而后回過神,摸了摸臉頰的假皮,唇角的笑意更深。

  「是嗎?」她笑別了一雙星眸。「謝謝。」

  說完之后,她便轉身移步,小嘴里哼著小曲儿離開,心情比剛剛更好了。見狀,玄帝羅以為姑娘家都是喜歡被誇獎的,她才這麼開心,但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回事。

  「真是個傻不隆咚的男人。」孫錦容邊走邊忍不住笑著喃喃自語。

  「竟然只看破我的性別,卻識不破我臉上的假傷疤……看來他還真是挺好唬弄的!」她孫錦容算是押對寶了嗎?哈哈!

  孫錦容與玄帝羅一一將行李扛上馬車,便準備起程往北玄國而去。

  「都搬上車了嗎?」孫錦容二清點完行李之后,看向眼前男扮女裝的玄帝羅。

  她一望見他那張俊美的臉龐還有那一身的女裝,就得拚命忍住笑意。

  說實在話,除了他突兀的身高,其實他扮成女裝還滿有那回事,雖有著兩道好看的墨濃眉宇,但鑲在他絕美的臉龐上卻顯得那麼英氣逼人。

  若不是她早知道他是男儿身,她恐怕也會被他的容貌迷惑,畢竟他的五官真的十分精緻,加上他來自北方,肌膚比本地的男子白皙許多,雖受了點傷,但還是不損他的外貌。

  「我有這麼可笑嗎?」玄帝羅早已看出她眼里的笑意,若不是答允了她的要求,他絕不會接受這樣的喬裝。

  「不可笑。」孫錦容搖頭安慰著他。「娘子生來虎背熊腰,正好與弱雞柴身的我湊一對。」

  他瞪了她一眼。她總是這般伶牙俐齒。

  「天色不早,娘子,咱們該上路了。」哈哈!她朝他一笑,便趕緊催促他上車。

  當他欲坐上車時,眼角突然瞥見一道身影竄來,那個人一伸手就要往孫錦容的肩膀抓去。

  玄帝羅反應極快,比對方更快伸手抓住她的細臂,並稍微用力將她拉往懷里。

  「喔!」孫錦容沒想到他會突如其來的一抓,使得她狠狠的往他堅硬的胸膛撞去,撞疼了鼻子。

  「他奶奶的,終于找到你這個臭小子了!」風雷在城里找了好些天,終于在今天找到這個破相傢伙。「還想跑去哪里?」

  「老大!」這時大風與大雷也同時趕到。

  見孫錦容正被一名高大的女子抱住,兩人瞬間都有些傻眼。

  他們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異常高大,卻又有著絕美的臉龐,教他們愣了許久。

  「臭小子,像個男人出來受死!躲在女人懷里成什麼体統,你是不是男人啊?」風雷直吼著道。

  孫錦容回頭一瞧,認出他們是之前她在林子遇見的那些强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這麼快就有仇家殺來了?」玄帝羅低頭望著懷中的她,挑眉問。

  她仗著自己現在有靠山,直接豪氣的跳離玄帝羅的懷抱,指著風雷的鼻子就開罵,「你大爺的!受什麼死?本大爺跟你無冤無仇,你一個綠林賊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搶劫搶到城里來?」

  「無冤無仇?」風雷哼了聲。「那時老子只不過教你停下,你竟然駕著馬車想輾過咱們,比我們還心狠手辣!」

  「啥?」孫錦容聽完后不禁一愣。「你們是因為這個理由追到這儿來?」

  「若不是老子動作快,怕是已經成為你的車下亡魂,要不就是半殘了!」風雷就是嚥不下這口氣。「他奶奶的,今日老子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付老子收驚費,二是拿你的命來抵!」

  「你這真是做賊的捉賊。」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厚顏無恥的匪徒,不過,最后她仍唇角一揚。「要錢沒有,要我的命更是免談。不過,我也不想在城里惹麻煩,不如咱們來談個生意吧!」

  她現在算是半被通緝的身份,要解決這三個麻煩,還是出城之后再說,以免引人注目。

  「你故弄什麼玄虛?」風雷直瞪著她。

  「我身上所有的銀兩,這几天全花在這個女人身上了。」她指指后方的玄帝羅。「她來自北玄國,所以個頭比咱們這儿的姑娘高大些,原本我買下他是想要帶回去當媳婦的,如今……若你們肯讓我走,我就把他留給你們,成嗎?」

  玄帝羅當然不肯,上前便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吃痛的回頭瞪他一眼。

  「這……」風雷認真考慮了起來。

  「老大,那個女人……也太高了吧!」

  「該不會是個男人吧?」大風懷疑的盯著玄帝羅瞧,但是那張臉怎麼看怎麼艷美。

  「有男人長得這麼美嗎?」風雷啐了一句,也認真的望了玄帝羅几眼,沒想到卻是愈看愈喜歡。「臭小子,真要把你的女人給我?」

  「當然。」孫錦容毫不猶豫的回答,然而按在她肩上的大掌又加重力道,讓她忍不住咬了咬牙。「等等,我先與他談一下。」

  她才回頭將玄帝羅拉到一旁去,抬起怒顏準備開口大罵時,他已搶先開口。

  「你這麼快就想甩掉我了?」他不悅的問。

  「我是要你甩掉他們。」她甩開他的大手。「別忘了,我現在算是帶罪之身,若在城里惹出什麼麻煩,只怕會驚動官府。不如你先跟他們走,咱們就約在七里外的驛站碰頭。」

  「只要把他們誘出城外,我可以將他們解決……」

  「你只有一個人,他們可是有三個,而且我怕自己成為你的累贅,到時要是害你分心,恐怕會出岔子,倒不如先讓我一個人先走,你才能安心對付他們啊!」她拍拍他的肩膀。

  「我說會等你就等你。再說,這三個人自林子里追我到這儿來,不願善罷甘休,先讓他們對我死了心,省得這一路麻煩不斷。」

  她這似是而非的話又讓玄帝羅的心動搖了,只是他對她還是無法全然信任。

  「你總要學著相信我。」孫錦容看出他眼里的不安。「我會驛站等你。」

  「你發誓?」他攏眉開口。

  「我對孫家世代的祖宗發誓,若沒有等你,我孫錦容這輩子窮困潦倒,不得善終。」她發下毒誓。

  「那好。」玄帝羅的大手接著往她腰間的荷包一扯。「把這個留在我身上當抵押。」

  「你……」孫錦容沒想到他竟然將她的盤纏搶走。「罷了、罷了,你就拿去吧!」

  她若真要拋下他離開,其實早在几天前就不會收留他,也不會跟他簽下合同了。

  「我在日落之前會趕到驛站。」他收妥她的荷包之后,便自個儿走向風雷那三人。

  見玄帝羅乖乖與他們離去之后,孫錦容的唇角總算又勾起一抹淡笑。這下子應該可以解決那班跟屁蟲賊子了!

  看來,花點小錢買下玄帝羅,還真是她這輩子所做的最值得的生意啊!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28 AM

第三章

  對于風雷這三人,玄帝羅根本沒有花什麼心思,因為一離開四方城后,他一個人就輕易撂倒了他們三個,毫不費力。

  孫錦容原本還以為要耗上許久,沒想到她前腳剛到驛站沒多久,玄帝羅后腳便跟著到來,看來她還真是有點小看他的能耐。

  別說她狠心將爛攤子丟給他,好歹她也是花了銀子,對她而言,付出總是要有點回報才成。

  雖說他現在「妾身未明」,但她認為,他的身份一定比她想像中還要來得尊貴,將來要成大事的男人,若連三個小混混都應付不了,那真的就是爛泥扶

  不上牆了。

  只是對于玄帝羅而言,孫錦容簡直就是個奸商,付出去的,油水總是要榜個夠本。

  因此他已有個認知,也許未來某一天,他真的會被她賣了。

  只是,當玄帝羅趕到時,卻見到她與几名男子正在茶水舖起了口角,彼此吵吵嚷嚷,爭執不休。

  「願賭服輸。」孫錦容哼了聲。

  「什麼叫願賭服輸?」其中一名大漢忍不住低吼一聲。「明明是你誆了咱們!」

  「就是。」另一名藍衣男子也連忙出聲。「誆了咱們就罷了,把咱們的銀子吐出來。」

  「嘖!」她冷瞪他們一眼。「銀子一旦入我的手,除非我心甘情願,要不絕不可能讓我把銀子吐出來的!」

  「你……」其中一名灰衣大漢掄拳就想往她的臉揮去。「你這丑爛皮的,再不把我們的血汗錢吐出來,就要你好看!」

  只是手還沒有揮到她的臉上,灰衣大漢的手腕便被人狠狠一抓,教他吃痛的回頭瞧去。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絕美的臉,只是這張傾城的臉龐卻與身高不成比例,教人一時看傻了眼。

  「誰敢動她?」玄帝羅的聲音渾厚而低啞,更是讓眾人皺緊了眉頭。

  「我便折斷他那隻手。」他一用力,掌中灰衣大漢的手腕關節便喀喀作響。

  這時,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沒人敢貿然行事,只能往后退了數步。

  「唔,疼疼疼疼……」被他抓著的灰衣大漢忍不住哀號出聲。「不、不是咱們要找他麻煩,是……是那個臭小子騙咱們的錢!」

  「騙錢?」玄帝羅的目光立即落在孫錦容的臉龐上。

  「你騙人家錢?」她明明說自己是商人,而且出手也算闊綽,怎麼還會與江湖中那些不入流之輩一樣使這種手段呢?

  「喂喂喂!」孫錦容不悅的板起臉,見靠山趕來了,她的膽子也大了些。

  「什麼叫作我騙錢?說好我與你們玩個遊戲,輸的人願賭服輸,明明是你們腦筋不好,現在又反咬我騙你們錢?」

  她喳呼著道,見玄帝羅雙眸中有著不信任,于是氣不過的將握在手里的銀子往桌面上一放。

  她將銀子擺成了一個三角形。

  「剛剛我等你等得無聊,所以和他們玩個小遊戲,這些銀子是他們三人從身上湊出來的,我要他們移動兩錠銀子,只要能把三角倒轉過來,我便賠他們桌上這些一倍的銀子,結果他們腦子不好,好半晌都想不出來,這些銀子當然就歸我了。」孫錦容癟著小嘴解釋。

  「賠了銀子不甘心,現在又往我身上潑污水,若你們剛剛解出我出的難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賴皮?」

  這番話說得一群大男人面紅耳赤,可是桌上的這些銀兩可不是小數目,他們只得放軟聲音請求。

  「小兄弟,這些銀子都是咱們的血汗錢,攢了一個月的銀子,是要寄回家給妻小的。」

  「是咱們不對,不應該想要小搏大,可是……可是家用沒寄回去,家人下個月就得喝西北風了。」

  然而孫錦容卻不為所動,只是看了他們一眼。「說我是騙子,你們才是一群大騙子,而且還想要以多欺少!」

  「這……這……」

  他們說不過她這張嘴,急得連忙望向玄帝羅。

  「把銀子還給他們。」玄帝羅鬆開灰衣大漢的手腕,雙眼直瞅著她瞧。

  但孫錦容卻將銀子掃進袖袋里。「我這個人一向不做賠錢的買賣,你們既然答應賭了,就該明白賭輸后的下場。豈有賭輸了,還教庄家將錢都吐出來,若在賭場,不教人打斷你們的手腳才怪!」

  她現在就是仗勢欺人,仗著有個結實的護衛,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一點都沒有同情之心。

  玄帝羅見他們臉上五官扭曲,原還想開口,但她已邁開腳步欲離去。

  「走呀!還愣著幹嘛?」她不以為意的看著他。「這些人搬出一家老小就想博得同情,那在打賭之前怎麼沒想過這些銀子這麼重要?可以隨他們歡喜亂用嗎?」

  玄帝羅回過神,自知她的話其實也頗有道理。

  「男人敢做要敢擔。」最后,他回頭望了他們三人一眼,便跟在她身后邁開步伐。

  眼看銀子被騙走,還被數落他們一點氣度也沒有,三個男人彼此互看一眼之后,決定不將銀子搶回來絕不罷休。

  于是他們朝彼此點了下頭,由里頭最高大的藍衣大漢將玄帝羅纏住,另外兩名漢子則上前扳過孫錦容的肩。

  然而其中一名漢子急著想要拿出她袖中的銀兩,因此動作粗魯了些,扭傷了她的肩臂。

  「啊!」肩膀的關節喀一響,孫錦容喊了聲,疼得臉色發白。

  這時,銀子紛紛從她的袖中滾落,她身旁的兩名漢子撿起銀子便落荒而逃,至于藍衣大漢此時被玄帝羅揮了一拳,猛然退了几步,便趕緊捂著臉逃離。

  玄帝羅原想追上去,可是見到她已經刷白了小臉,便急忙上前扶住她嬌小的身子。「你怎麼了?」

  「我、我的肩膀……」她的右肩几乎無法動彈,教她緊咬著牙。「好、好像脫臼了……」

  他攏緊雙眉,大掌輕放在她肩上,接著輕撫她的肩骨,發現骨頭果然移了一點。

  于是他稍稍使出力道,扳正她的肩胛骨,骨頭再一次咯一聲,似乎回到了剛剛的位置。

  孫錦容的額頭冒出細汗。嬌生慣養的她哪禁得起這樣的疼痛,小臉更為慘白。

  玄帝羅二話不說便將她一把抱起,不顧周圍其他人看著他們這副怪異的模樣,飛快的坐上馬車,迅速駛離。

  孫錦容癟著小嘴,肩膀仍隱隱作痛。

  剛開始時的痛楚已經退去,但伴隨而來的卻是陣陣酸疼。

  可是她能怪誰呢?為了几錠銀子,倒教自己受了傷。

  離開驛站后,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几天的路程,因此這兩天他們日夜不斷趕路。

  但是,玄帝羅見她的小臉愈來愈蒼白,而且今天一整天她几乎陷入昏睡,連干糧都沒有吃几口,實在不太對勁,于是在經過一座林子后,他決定在湖旁紮營,讓她今晚能好好休息。

  他生起火堆之后,便又去瞧瞧孫錦容的情況。

  她已經累得東倒西歪,他是第一次見她睡得這麼沈。

  別瞧她一副大剌剌、豪氣万千的模樣,其實她的心思細如毫髮,看似對他毫無提防的樣子,其實她非常淺眠,避免與他太過接近也是不露痕跡,從不曾像今日這般睡得毫無防備的模樣。

  是累壞了嗎?玄帝羅瞇眸望著她,接著便上車輕搖她的手臂。

  「錦容,醒醒。」

  「唔……」她被一陣力道搖醒,睜開眼時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水……」她的喉嚨又熱又干,好想喝水。

  聽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玄帝羅連忙拿來水袋,讓她喝了几口水。

  喝了水之后,孫錦容才隱忍著不適,抬起一雙疲倦的黑眸。「咱們現在到哪儿了?到城鎮了嗎?」

  「估計還得半天。」玄帝羅望著她有些搖晃的身子。「這些天趕太多夜路,所以今晚就在湖邊休息一晚,順便還能淨淨身。」

  「嗯。」她答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紮好營帳了,下車吧。」他先行下車,雙陣盯著她有些慘白的小瞼。當她下車時,他伸手扶她,大掌滑過她粉嫩的手背時,赫然發現她的体溫有些高。

  玄帝羅正在猜想著孫錦容是不是發燒時,她雙足才剛落地,身子便搖搖晃晃,差點往地上倒去,還好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虛弱的身子。

  他將大掌輕覆在她的額頭上,接著猛然一驚。「你的額頭好燙!」

  「嗯?」孫錦容的眼皮重得已經快要張不開。

  「讓、讓我休息一下……我想喝水……」她覺得口好渴,像是有把火在喉嚨里不斷悶燒。

  玄帝羅雖然顯得有些慌張,但還是鎮定的先將她扶進營帳里,讓她少吹點風。

  他自車中拿出被褥,替她舖好,接著又不斷忙進忙出。

  「來,喝點水。」他將沾濕的帕子擱在她的額頭上,並餵她喝水,順便將她身上的被子拉高。

  孫錦容將水喝完之后,總算覺得舒服一些。

  「我……應該是脫臼是引發高燒。」她的肩臂還有些酸疼,讓她全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車里有個紫檀盒,里頭有著一個紫色藥瓶,里頭有藥丸,你……你拿一顆來餵我吃下。」

  「嗯。」

  玄帝羅連忙回車上翻找一番,終于找到她所說紫色藥瓶,倒出一顆藥丸之后,他回到營帳里,焦急的將藥丸餵進她口中。

  孫錦容吞下藥丸之后才睜開眼,望見他的俊容充滿了擔憂,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用擔心,出門在外受點傷是常有的事。」吃了藥后,她覺得痛苦似乎減輕不少。

  玄帝羅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旁望著她,似乎怕她有什麼意外。

  「你不用一直這樣盯著我瞧,我不會有事的。」她躺在軟被上,唇角忍不住輕勾起一抹淡笑。「至少我不會給你添任何亂子。」

  許久后他才開口:「你已經添了。」

  孫錦容一愣,然后輕笑几聲。「商人一向一諾千金。還氣我誆了那三個人的銀子?」

  「你明明不缺錢。」玄帝羅認為她沒必要那麼堅持拿走他們的銀子,這會儿也不會落得什麼也沒有,反而還讓自己受傷。

  「不缺錢,不代表就不愛錢。」她咯咯笑道。「這一路上肯定會有風波,若一直平平靜靜的,不就太無聊了?」

  玄帝羅斂起雙眸。「怕到時接踵而來的麻煩會教你吃盡苦頭。」

  「吃再多的苦,到最后還是會苦盡甘來。」她才不怕吃苦,因為她知道最后總是會有甜美豐碩的果實。「你怕了?」

  「我不曾怕過。」他吃的苦已經很多,還有比他差一點回不了家的苦還難熬嗎?「只是,到了北玄國,我會替你安排一處安全的地方,我們得暫時分開。」

  「到時候再看著辦吧。」孫錦容的眼皮逐漸沈重。「若你是想甩掉我,那是不太可能的事,除非是我自己願意離開……好處都還沒讓我拿到,就想急著攆我走……」

  她的聲音愈來愈小,最后還咬了咬牙,只是,最后她含在嘴里的話太小聲,他沒能聽清楚。

  這一夜十分平靜。

  而玄帝羅卻一夜未眠,只為了照顧高燒不退的恩人……孫錦容。

  玄帝羅打了個盹儿,之后猛然一驚,忽然醒來。

  他睜開雙眼,發現帳里的人儿已經不見蹤影,原先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已然滑落。

  兩道好看的眉宇一攏,他想也沒想就往帳外奔去,衝口便喊道:「孫錦容……」

  「怎麼啦?」孫錦容大病初癒,正坐在湖邊泡著雙腳。

  「你醒了?」見她安然坐在在湖邊,他突然停下腳步,沒再往前走。

  看見她雪白的赤裸雙足,他莫名覺得臉上有些燥熱,急忙別開雙眼,有些慌亂的應聲,「嗯。」

  見他沒再走近,她也不急著遮掩,反而比他大方許多。「喂,我肚子餓了,做點好吃的給我吃吧。」她可是大病初癒,需要吃些東西。

  玄帝羅不滿的擰起眉宇。他可不是她買來的老媽子,要當她的護衛還要充當奴才,現下又要求他像個女人做飯給她吃?

  女人?他低頭一瞧,發現自己還穿著一身可笑的女裝。該死,其實離開四方城后,他早就該把這身可笑的女裝褪去,還傻傻的被她眶騙。

  離開四方城之后,誰還會認得她,他根本沒有必要配合她演戲了啊!

  玄帝羅回到馬車上,將一身女裝褪去,找到合身的男裝穿上,一轉眼便恢復男子的衣裝。

  不過,就算換回男裝,他還是乖乖為她熬了一鍋熱粥,並放了一些牛肉干在里頭熬煮。

  孫錦容梳洗一番后,來到營帳旁,瞧見他已經褪去一身女裝,有些不滿的噘起小嘴。

  「你怎麼把女裝換下了?」她的表情寫滿了「可惜」二字。「你穿女裝還挺好看的。」

  「閉嘴。」玄帝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把粥喝了吧。」

  她接過那碗粥,雖然白粥里只有簡單的肉干,不過這些天為了趕路,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到熱騰騰的食物了,喝一口之后,她的胃果然溫暖許多,小臉上總算多了笑意。

  「你等會儿再把女裝換上吧,不然這一路上我要怎麼跟人解釋我們的關係呢?」

  玄帝羅也盛了一碗粥,邊喝著邊說:「你換回女裝。」

  孫錦容小手一頓。「你見過這麼醜的女人嗎?」她指指臉上的假皮,輕撫著那些傷疤。

  這個已經貼在臉上好几天,總讓她的肌膚覺得有些癢,還好剛才趁他熟睡時她已將假皮撕下來清潔一番,就怕貼得太久,她的臉真的爛了。

  「比你醜的多得是。」玄帝羅對她的長相沒有什麼意見。

  雖然臉上有著嚇人的傷疤,她卻擁有一雙好看的黑眸以及細嫩的小嘴。她有著一張鵝蛋臉,雖說臉上的肌虜已經看不出好壞,但臉部之外的肌膚卻是白皙如凝脂。

  雖然可惜了她那端正的五官,但鮮少有毀去了臉龐的姑娘像她有這般豁達的心胸,還能女扮男裝四處經商,值得敬佩。

  她這樣還不算醜?孫錦容的雙眸直瞅著他瞧。「那什麼樣的姑娘在你的眼里才算醜呢?」

  「蛇蠍心腸而不擇手段的女人。」玄帝羅斂眸回道。

  「唔。」她沈思了一下,最后忍不住開口問:「你會流落至元鳳皇朝,難不成是某個女人害的?」

  他猛然抬眸望著她,發現她非常聰穎。「沒有人跟你說過,女人太聰明不是一件好事嗎?」

  孫錦容笑了笑。「太笨的女人,只能倚靠他人的安排過完這一生。」就像她們的小妹,就是腦筋不太好,才會被姊姊們推入火坑當人質。

  「雖然我說過不會强求你說出自己的故事,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一些事,例如,你是怎麼被陷害的?」

  「美人計。」簡單的三個字便道出一切。現在回想起當時的狀況,確實讓他心寒。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誠實,倒也沒有壞心的嘲笑他。「以柔克剛準沒錯。」

  她沒有大笑,話里反而帶著些安慰之意,讓玄帝羅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孫錦容又抬起小臉,勾起一抹淡笑道:「跌倒並不丟臉,可是若是在同一個地方再栽第二個跟頭,就不能怪別人挖坑給你跳,而是要怪自己腦袋是不是生蛆了。」

  玄帝羅臉色一沈。這擺明了暗示他別再受美色算計,若再上一次當,那就真是神仙也難救。

  孫錦容這個女人……果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吃飽了。」她將粥吃完之后,便將碗筷擺在地上。「等會儿收拾收拾,咱們該上路了。」

  玄帝羅看著她吃完后拍拍屁股就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咬牙脫口而出,「孫錦容,我可不是你買來的奴仆。」

  「我知道啊!」她回頭朝他粲然一笑。「我不是你的主子,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嘛!」

  說完后,孫錦容便逕自上車休息,完全無視于他的怒容。

  她真聰明!寧可當他的救命恩人,也不願意當他的主子,因為,伺候著她的時候,他心里還不能有任何怨言,得時時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這算盤她打得可真精啊,哈哈!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29 AM

第四章

  經過多天的旅途,接下來他們每日在天黑前都能及時抵達下一個城鎮,不必在荒郊野外度過。

  玄帝羅原本以為,孫錦容高燒退了之后,人應該會恢復些精神,可是沒多久她卻又鬧起肚疼。

  瞧她是真的疼到骨子里,小臉慘白不說,甚至抱著肚子在車里打滾,臉上滿是細汗,玄帝羅一路加快車程,來到這座小鎮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帶著她前往醫館,讓大夫瞧瞧。

  孫錦容原本逞强說不用,可是玄帝羅仍不顧她的意願,强硬的抱著她下馬車。

  奔進醫館之后,他便朝里頭大喊:「大夫呢?快請大夫替她看病,她肚子不舒服,疼得直打滾!」

  被他抱著的孫錦容一時之間羞得無地自容,在場所有人都盯著她瞧,讓她只能將臉往他的胸膛鑽去。

  他當然不知道她發什麼窘,以為她是已經疼得快虛脫,直至醫館里的藥徒連忙將他們帶往一側的廂房,她才鬆了一口氣。

  醫館的古大夫是名已屆花甲之年的老者,一眼就瞧出玄帝羅懷里的人是個姑娘家,連忙吩咐他將她放在炕床上。

  玄帝羅見古大夫慢條斯理的替她把脈,沈不住氣的開口問:「大夫,她身子還好嗎?生了什麼病?要不要緊?還有,她的肩臂曾經脫臼,還曾發高燒,是不是這個原因讓她肚子疼?」

  平時一向惜言如金的玄帝羅,這時卻像個啐嘴的婆子,嘰嘰喳喳朝大夫說個不停。

  此時,孫錦容小臉已紅得像著了火,真想教他閉上嘴別多話了。

  古大夫是名經驗老道的醫者,替她把過脈之后,才抬眸幽幽的問:「你是她的相公?」

  見玄帝羅愣了一下,古大夫又接著道:「一看就知道你們是新婚夫婦,連妻子的小日子來了都不知道。」真是新手丈夫啊!

  小日子?玄帝羅先是皺眉望了望古大夫,而后突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俊美的臉龐霎時像是被烙上炭火,讓他覺得連耳根子都開始發燙。

  簡單來說,就是她的月信來訪!孫錦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個男人怎麼就直接把她送往醫館?實際上她也沒生什麼病,只是見紅的時刻一到,她總是必須疼個一、兩天。

  「她的身子確實是有些虛寒,等會儿開副藥驅驅你体內的寒氣,服過三帖后便能見效。」古大夫又審視了她一會儿。「只是,你的臉……」

  「我的臉沒有什麼問題。」她知道眼前的古大夫閱人無數,肯定看出了她臉皮不對勁的地方。「不勞大夫費心。」

  古大夫也沒有再多說,回過頭瞧著玄帝羅,又免不了交代一番,「你這個做人家夫婿的,平日應就該好好照顧好你娘子的身子,才不會在她鬧腹疼時這般不知所措。」

  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玄帝羅,豈有伺候過女人的一天?他哪知道女人月信來潮時會痛得像要了她們的命。

  他不禁直瞧著孫錦容。前些天她手臂脫白以及生病時,他都不曾見過她這麼難受,可是這會儿瞧見她額上的薄汗以及蒼白的小臉,又不像是騙人的……

  「記得多熬些黑糖薑湯讓她喝,最好再加些紅棗讓她補補氣血。」古大夫站起身之后,便在一旁的桌案上提筆寫下藥方。

  孫錦容小臉紅燙,捂著肚子坐起身。「謝謝大夫。」

  「喏,到前頭結帳抓藥去。」古大夫將藥方交到玄帝羅手中后,便揮揮手要他前去抓藥。

  「我去抓藥了。」玄帝羅也覺得一陣尷尬,便轉身離去。

  古大夫見到他離開之后,才好奇的開口問:「姑娘,老朽已支開你相公了,請問,姑娘臉上的假皮……是否是出自于苗族之手?」

  孫錦容先是愣了愣,最后點點頭。「是。」

  「真是極佳的手法。」古大夫認真的瞪著她的臉龐。「這几可亂真,果真是苗族的特長。」

  「古大夫也有熟識的苗族之人?」她好奇的開口問。

  「老朽年輕時曾經云遊至……」古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罷了,都是陳年舊事。」

  見古大夫不想多說,她也就沒有再多問。

  接下來,古大夫拿了一顆藥丸放在她手中。

  「這是我研製的通筋活血的保健藥丸,你先服下,至少能夠活絡女子的氣血,不至于讓你痛得像腸子打結。女子出門在外,總得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尤

  其像你這般寒冷的体質,應該盡量避免露宿。」

  「知道了。」孫錦容笑著點頭。「只是我與我夫君是經商之人,長期在外奔波是常有之事,還望這些話請大夫別告訴我丈夫,省得他為我掛心,而誤了趕路的時間。」

  古大夫嚴厲的瞪了她一眼。「你這樣的体質要懷上孩子已是困難,現在還不好好調養身子,到時……」

  「到時必定上門拜託大夫醫治。」孫錦容微微一笑,接著便瞧見玄帝羅從外頭走進來。

  他滿頭大汗,似乎有些緊張,一手拿著藥包,一手則捧著一碗像是熱湯的東西。

  他趕緊將碗遞至她面前。「雖然沒有黑糖薑湯,但是剛才掌櫃說外頭賣的這碗紅棗銀耳湯也能補氣,你先喝下,晚一點我再幫你找找有沒有黑糖薑湯,或者我們下榻客棧后,我再找人替你熬一盅。」

  見他如此,孫錦容有些嚇壞了,沒想到這一路上總表現得冷然木訥的玄帝羅竟然也這麼貼心,甚至不嫌麻煩的去外頭替她買甜湯回來,只為了想讓她身子舒服些。

  看似個粗人的他,原來也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謝謝。」她伸手接過紅棗銀耳湯,嚐了一口。

  「好喝。」而且好甜。接著,玄帝羅又問了古大夫几個問題,隨后便跟在古大夫身后,再去抓几副能讓她强身健体的藥。

  喝在嘴里的甜湯,這時甜得像是沁入孫錦容的心底,化成濃濃的暖流蔓延全身。

  這一刻,她發覺自己的心似乎起了一些變化……

  有時候,總是要在危難的時刻,才能看清一個人。

  雖然孫錦容認為她還不算真正遇上危難,但是玄帝羅仍堅持要她在鎮上休息几天,不再趕路,讓她覺得這個男人真是有心。

  罷了,反正月信來潮前三天確實是她最痛苦的時候,而且趕路對她一個女人說也確實十分不便,她也就沒有推辭。

  也許是之前她曾受傷又感染過風寒,這時月信來訪,教她一到客棧,躺上床舖之后便睡得不省人事。

  待她醒來時,已是隔天接近中午的時刻,而她是被一串鞭炮聲擾醒的。

  孫錦容下了床舖,來到窗前,將窗子打開一瞧,發現外頭似乎有什麼慶會正要開始。

  她覺得很有意思,菱唇微微一揚。她天生就愛熱鬧,于是轉身梳洗一番之后,找出一套青色的男裝換上,準備出門去。

  古大夫給她的藥丸果然有效,讓她的疼痛減輕不少,而撐過前兩天后,她的身子也已沒有那麼不舒服。

  走出房門后,孫錦容沒有看見玄帝羅的身影,不禁微蹙起眉頭。原本還想與他打聲招呼,順便邀他一塊儿去外頭看熱鬧呢!

  她托小二留了話給玄帝羅,便踏著輕盈的步伐離開客棧。

  雖說平風鎮並非大城鎮,不過鎮上人口不算少,尤其他們落腳的地方剛好就在市集旁,一踏出客棧她就見到往來的人潮以及吆喝的小販們。

  而前方像是正在遊街的那群人,一邊放著鞭炮,一邊敲鑼打鼓,于是她便隨著熱鬧的聲響往那儿走去。

  孫錦容覺得這樣的慶會挺有趣的,剛剛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瞧見有個姑娘坐在一座像是朵蓮花的檯子上讓人扛著,身穿飄逸的白色衣裳,大半張臉雖被面紗蓋住,卻有一雙清冷的陣子。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排場這麼大呢?她好奇的跟在后頭,正好聽見前方有兩名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正在閑聊。

  「袁家的天香姑娘竟然這麼大方的遊街公開招親,咱們去湊湊熱鬧。「剛好我還未娶妻,也許會被這個美人儿看上也說不定。」

  前方的兩名男子嘻嘻哈哈的說著,一字不漏的被孫錦容聽進耳里,讓她明白原來那名女子是袁家千金袁天香。

  「天香姑娘在咱們這儿可是有名的嗆姑娘,被她看上固然是好事,嫁妝肯定不少,但她那嗆辣的脾氣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這也是為何她今日要公開招親的原因。」

  她跟在他們后頭,好奇的繼續聽著。看來那袁天香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招親,原來也是個特別的姑娘啊!

  孫錦容愈聽愈覺得有趣,她原本以為世上就數他們孫府的姑娘行徑最為驚世駭俗了,沒想到人外有人,難得遇上這麼有個性的姑娘,她當然得要上前仔細瞧瞧。

  最后,袁家一行人在鎮上的廣場停下。那儿已經搭起一座華麗的檯子,上頭掛著紅布條,寫著大大的「袁府招婿」四字。

  孫錦容站在台下一角,好奇的看著這場戲開演。

  主持的媒婆先是說了一堆好話,但台上的袁天香則是高傲的俯瞰著台下的所有人,似乎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看入眼的。

  接下來,台上出現一個七巧連環鎖,聽說至今還沒有人能解得了,只要有人能夠解開此鎖,那麼袁天香便選擇此人為夫婿。

  另外,袁天香還說出三個最基本的條件……一是未曾婚配,二為男子,三為年紀不可與她相差十五歲以上。

  台下的人們紛紛喧譁,誰都知道袁家家大業大,若是被她看上,這輩子肯定能少奮鬥二十年,因此不少年輕男子都趕忙上台挑戰。

  只是他們都很快的就挫敗的走下台,沒有一個人能解開這個七巧連環鎖。台下的孫錦容看得心癢難耐,但她身為女子,又不好上台去,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

  見眾男子都解不開七巧連環鎖,一旁主持的媒婆急得滿頭是汗,最后連袁天香也覺得不耐煩,沒想到這些男人竟然如此差勁。

  「這鎮上都沒有一個讓我袁天香佩服的男人嗎?」袁天香蒙著面紗,冷冷的開口。「連一個鎖都解不開,還有我能期待的嗎?」

  孫錦容一臉躍躍欲試,不知不覺往前頭鑽去。

  這時,她的目光正好與袁天香的雙眼對上。

  袁天香挑眉望見那張帶疤的臉,一時之間沒看出孫錦容與她同樣是個姑娘家,只見到孫錦容眼里想上台一試的企圖。

  「你,想上來試試嗎?」袁天香俯視著孫錦容問。

  「我?」她有些吃驚的指著自己的鼻尖。「但……但是我……我已有對象了。」

  袁天香眉頭一皺,覺得今日這場招親有些顏面掃地,于是忍不住道:「教你上台就上台,你還不一定能解得了,慌什麼,難不成我會吃了你?」

  「這……」孫錦容猶豫了一下,接著忽然見到袁天香身上掛著一塊血玉,眼睛不禁為之一亮。「如果我能解開你的七巧連環鎖,你能把身上的血玉贈我嗎?」

  常四處經商的她可謂見多識廣,那塊血玉可是江湖中的寶物之一,聽說自古就是以血滋養的一塊奇玉,帶在身上有調陽補氣的功用。

  「這……」袁天香看著腰間懸掛的血玉,原本還在猶豫,但見到台上已然空無一人,讓她覺得顏面無存,于是道:「成。只要你解得開,你要什麼東西我都答應你。」

  孫錦容一聽,雙眼為之一亮。「成交!」

  玄帝羅發現孫錦容真是一個惹是生非的高手。

  他才離開片刻,回到客棧時已不見她的蹤影,最后,他是在鎮上的廣場找到她。

  當時她正在招親的擂台上,他想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

  女扮男裝的孫錦容,竟然解開了袁家招親的七巧連環鎖,同時媒婆跟著高聲宣佈,她已成為袁家的乘龍快婿。

  「喂喂喂,咱們起初不是這樣說的!」

  玄帝羅聽見她在台上大喊,卻見袁天香立即命家仆將她架住,直接帶回袁府去。

  他即使想出手救人也為時已晚,只好轉而前往袁府,直接上門要人。

  來到袁府后,玄帝羅被安排在大廳里等候,過了好半晌,換上一身火紅衣裳的袁天香才出現,冷艷的臉龐帶著不悅。

  「要人?」她一踏進廳里就不悅的看著玄帝羅。「他可是袁府未來的女婿,你憑什麼來跟我要人?」

  「你……」玄帝羅見她如此,灰眸微微一瞇,聲音冷硬。

  「喂喂喂……」后方,奴仆們架著孫錦容上前,她瞪大了雙眼,想要擺脫他們的箝制。

  「這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吧!」她忽然發現玄帝羅也在場,于是忍不住大喊:「啊!小玄,救我!」

  小玄?他額角一抽,真想現在就掐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見鬼的又闖出什麼禍來?什麼時候成了袁家的女婿了?」

  「我也是無辜的好不好!」孫錦容連忙開口解釋。「是這名袁姑娘與我交易,說好我幫她撐面子,她便贈我血玉……誰知道我面子做給她了,她竟然說話不算話,將我强擄了回來。」

  「本小姐何時說話不算話?」袁天香望向孫錦容。「血玉也已經交到你手上了,何來不算數?」

  「但我可沒說我要當你的夫婿。」

  「可是我記得自己也沒有承諾過你這回事。」袁天香淡淡的應道。「本小姐好像只答應,你討任何東西,我都會允你。」

  「你……」孫錦容是第一次遇見這麼不講理的姑娘。「反正我不可能娶你,也不會娶你啦!」

  袁天香挑眉,冷艷的小臉一沈。「這輩子還沒有人敢拒絕我!本小姐都沒有嫌棄你是個爛皮麻子,你還敢拿喬嫌棄我?」

  「她並沒有嫌棄姑娘。」這時,玄帝羅總算出聲。「她確實有難言之隱,無法娶姑娘為妻。」

  「喔?」袁天香又望向玄帝羅,這時才發現他長相俊美,舉止從容,雖穿著粗衣布裳,但掩不住那天生的霸氣。

  「說來聽聽。本小姐一向不以貌待人,你倒是給我一個好理由。」

  「她……」玄帝羅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一旁的孫錦容已忍不住先開了口。

  「我是女的!」孫錦容翻了個白眼。「我們同樣身為姑娘家,難道你還看不出我是喬裝成男子嗎?」

  袁天香一聽,不禁怒聲道:「胡扯……」

  「不信的話,你現在可以找個丫鬟來,或是你親自來驗我身。」事到如今,孫錦容不得不說出事實。

  袁天香聞言,立即來到她面前,伸出手便直接往她胸前覆去,接著不客氣的在她的胸脯上用力捏了捏。

  下一刻,袁天香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你……」該死,這個爛臉傢伙竟然是女扮男裝!袁天香氣得差點七竅生煙。

  「我沒騙你吧?」孫錦容終于鬆了一口氣。「我早跟你說過,我替你撐面子,你給我血玉,咱們就互不相欠。」誰知道這個女人毫不講理,竟然教人將她綁回府。

  這難堪的事實簡直就像往袁天香的臉上打了一巴掌,教她氣得漲紅了臉龐。

  「喂,我可以走了吧?」孫錦容心想,既然都已經把話說明白,應該可以恢復她的自由之身了。

  「本小姐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樣捉弄我……」袁天香哼了聲。

  「你女扮男裝娶不了我,那麼……」她的目光移向玄帝羅。「就由他娶我!」

  「什麼?」玄帝羅可以說是趴著也中箭,怎麼爛攤子又落在他頭上呢?

  「好喔!」孫錦容的表情倒是毫不顯得為難,反而在他錯愕的時候連忙應聲說好。

  「袁姑娘,你真有眼光。他正好到了適婚年齡卻還沒有對象,你們男的俊,女的美,在一起真是天賜良緣!」

  「你……」別這麼唯恐天下不亂成嗎?玄帝羅一雙灰眸瞪向她。

  「欸。」孫錦容先是朝他搖頭,然后掙脫家仆的箝制,連忙來到他身邊小聲嘀咕。

  「現下你若不先答應她,只怕我們會吃不完兜著走,倒不如先虛應故事敷衍她,咱們才有逃走的機會。」

  「你不是老是說要低調嗎?」他對她可是氣得牙癢癢的。「為何老是弄出一些爛攤子來?」

  「這是飛來橫禍,怪不了我啊!」她極為無辜地道,不過,她仍暗自握了握到手的血玉。

  玄帝羅並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忍不住冷聲回應,「是飛來橫財,你不得不出手吧?」

  「啊?呵呵……」孫錦容想要以傻笑矇混過去。

  袁天香這時忽然出聲,「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孫錦容先行搶著回答。「袁姑娘你放心,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他與你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袁天香睨著美眸望著她瞧。

  「唔,嚴格說起來,我算是他半個救命恩人,所以……」孫錦容嘿嘿笑了兩聲。「若要他娶你,也不算是件困難的事,只不過,我曾經從人口販子手上救了他……」

  「孫姑娘!」玄帝羅擰起眉。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麼愛錢?到現在還不忘利用他再撈一筆。

  「你別吵!」孫錦容不悅的轉頭瞪了他一眼。「我正與袁姑娘談聘金一事……」

  聘金?

  這意思是……她還是要把他「嫁」出去?!

  當玄帝羅回過神后,只見孫錦容正以她那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著一臉冷然的袁天香,最后,袁天香轉頭望著他,露出笑意。

  他,玄帝羅,就這樣輕易被孫錦容出賣了!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30 AM

本帖最後由 ayoi 於 2014-3-14 11:31 AM 編輯

第五章

  
他玄帝羅一生有情有義,別人敬他一分,他便還予對方三分,可是他万万沒有想到,上天竟然讓他與市儈的孫錦容相遇。

  不管是人、事、物,只要入她的眼,似乎就能馬上訂出價格,若有機會,她便想善加利用,大撈一筆。

  而他玄帝羅就是她一次又一次出賣的對象。

  無奸不成商,這回孫錦容又奸詐的把他推出去當擋箭牌……應該說,是把他推出去,讓他收拾她闖出來的爛攤子。

  現下,他被軟禁在袁府,被她出賣給袁府千金,一切只是為了她想要那塊血玉。

  總結一句,就是他這個人太過重情重義,才沒辦法將她一個人丟下,如今只能暫時留在袁府中。

  這晚,孫錦容大大方方的來到玄帝羅的廂房,臉上刻意噙著討好的笑。

  她一走進房里,就見到他冷著一張俊容,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心虛,不過她還是陪著笑臉上前。

  「欸,小帝,幹嘛愁苦著一張臉呢?」孫錦容還為他取了個綽號,刻意想與他拉近距離。

  回應她的只是一記火眼金睛,瞪得她頭皮直發麻。

  「你闖出來的爛攤子,為何每次都要我為你收拾?」而她一點反省之意也沒有,還敢與他嘻皮笑臉。「還有,別叫我『小弟』,我不是可供你使喚的小輩。」

  「呵、呵呵。」孫錦容見他板起了俊容,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受他的長相吸引,直瞧著他。

  玄帝羅臉上的淤紫紅腫已經消退大半,恢復了他原本的俊容,比之前兩人初見面時要來得更迷人。

  只是沒想到他真的動怒時還是充滿了霸氣,那灰眸一瞪,嚇得她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她也清楚自己這次是玩得太過火了,畢竟成親可是人生大事,卻教她攪得一團亂。

  「其實我已想出計畫來。」她朝他咧嘴一笑。

  「計畫?」玄帝羅聽了,忍不住怒瞪著她,灰色的瞳眸更顯銳利。

  「對于你的計畫,我不敢恭維。」所謂的「計畫」,刀山油鍋她不會出來扛,只會推他出來受死。

  「要我說明白嗎?不就是又要挖一個新的坑讓我跳下去?」

  孫錦容被他這麼一嗆,小臉瞬間微微漲紅,但臉上還是維持著慣有的笑意。

  這個男人和她相處久了,反應不但變得快,就連防心也日漸提高了,要拐他倒還得費一些勁儿。

  「話不能這麼說。」她溜了溜一雙圓眸。「咱們說好的,像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出點力保護我是應該的。再說,袁姑娘招親一事真的無法怪我,誰知道她會寧可下嫁我這張丑皮相……現在她知道我是女人,若不把你推出去,怕是我又要惹禍上身了。」

  「你若不要貪小便宜看上那塊血玉,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玄帝羅出口「糾正」她的行徑,教她別想著要把自己的錯撇得一干二淨。

  這意思是硬要她扛下嗎?「這……你現在要我扛,就算我想一肩扛起,袁小姐也不願意讓我扛了。」

  「所以,你今晚是想要說服我,成為袁府的乘龍快婿,然后讓你從中牟利,賺一筆嫁妝?」玄帝羅的灰眸直望著她,把她瞧得非常透徹。

  孫錦容一愣,忍不住呵呵笑了几聲。「原本是有這個想法……」見他臉色又轉為鐵青,她連忙搖頭。

  「但為了你的將來,我今晚是要來與你商量離開的事。這几天你別看我老在府里亂晃亂走,其實我是暗中四處勘查,發現深夜子時正好是袁府的守衛換班的時間,咱們可以這趁那個空檔偷溜,只是,為了讓袁小姐完全撤下防心,你還是得與她拜堂……」

  「免談!」玄帝羅冷著臉道。

  「只是假裝……」

  「假裝也不行!」要他拜天地還得把人送入洞房,若他真那麼做又一走了之,豈不是真的成了負心漢?

  「你……」真是死腦筋啊!孫錦容臉色一變,見他如此堅持,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是枉然。「那你還有更好的方法能逃出去嗎?」

  「有。」玄帝羅點點頭。「今晚就走。」

  孫錦容聽完后愣了一下。「呃,太快了吧?」有些油水她還沒有撈到啊!

  「現在袁府上下戒備森嚴,我們不宜把事情鬧大,若是鬧上了官府……你和我的身份要是讓人知曉,只怕又會惹上麻煩。」

  「那就成親前一晚走。」玄帝羅帶著懷疑的目光瞅著她瞧,發現她原本垮下的小臉瞬間又揚起笑容。

  孫錦容心想,她還需要時間撈個一筆,三天的時間應該夠用了。

  「成。」她總不能說自己想要在袁府多待一段時日,雖然她真的很想要賴在袁府當米蟲。

  可是,為了他的霸業、為了他的前景,還有為了——她的銀兩!

  總不能她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銀子,得到的卻是竹籃子打水,全都成為一場空啊!所以她還是見好就收。

  兩人商量過后,決定答應袁天香在三天后成親。

  而在成親前一晚,便是他們逃跑的時候。

  只是,玄帝羅對孫錦容這個不安分的女人一點也無法放心。

  她雖然聰明狡猾,但有時聰明反被聰明誤,尤其她又常因為眼前的利益而受誘惑,別人是無肉不歡,她卻是無金不歡,導致惹禍上身。

  最該死的是,他竟然無法將她丟下,只能將保護她當成他的天職!

  袁天香覺得有些奇怪,自從親事談妥之后,這兩天玄帝羅以及孫錦容完全沒有什麼動靜。

  似乎一切就這麼塵埃落定,平靜得讓她覺得有些詭異。

  但向來有自信的袁天香並未特別擔心,反正他們插翅也難飛,應該飛不出她的掌控中。

  不過,在成親前一晚,她還是派了加倍的守衛守著,讓袁府就像布下了天羅地網。

  這一晚,孫錦容把隨身的細軟整理好,靜待子時到來,與玄帝羅在后門相見。

  子時一到,她便偷偷摸摸的出現在后門。果然,袁府的守衛正準備換班,無暇多注意週遭的狀況。

  至于玄帝羅也換上一身黑衣,在后門的角落等著孫錦容前來,待兩人會合之后,便要翻牆離開。

  可是,當兩人相見時,還沒有開口說出下一步要如何行動,就聽見一陣紛沓的腳步聲傳來。

  孫錦容回頭一瞧,便瞧見袁天香帶著一群家丁出現,臉色鐵青,神情非常凝重。

  「慘了。」孫錦容沒想到這麼快就事跡敗露,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直到她的背撞上后頭的玄帝羅。

  她皺起眉頭望著他,一臉已沒戲可唱的表情,他則立即將她護在后方,以高大的身子遮掩著她。

  「你們好大的膽子!」袁天香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直瞪著他們瞧著。

  「我還想著你們這兩天怎麼乖得像兔子,沒想到竟然打算背著我偷偷離開?」孫錦容又是一臉賴皮的模樣。

  「呃,袁小姐,我也是身不由己……」這時候她第一個保全的是自己,暗指自己也是被逼的。

  玄帝羅回頭白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能不能別這麼快就當一株牆頭草?「袁小姐,這一切全都是誤會,我希望這場鬧劇就此結束。」

  「結束?」袁天香不悅的往前一站,那火紅的身影似乎隱喻著她現在一身怒火。

  「婚禮已經都籌備好了,明天就是你我成親之日,現在要我結束這一切,你教我面子往哪儿擱?」

  「相信還有更好的男子等著袁小姐。」玄帝羅不打算再與袁天香多說。

  「今日我們非走不可。」

  「走?」袁天香攏緊了秀眉,接著右手往腰間一擺,纏在她腰間的一條銀鏈被她一抽,噠噠噠的在地上甩了三下,竟成了一條銀鞭。「今日由我鎮守,我瞧你往哪儿跑!」

  玄帝羅正想著,袁天香似乎也是個練家子,下一瞬間,她手上的銀鞭已朝他面前抽來。

  他原想閃避,可是又想起孫錦容正在他背后,稍一遲疑,鞭子已經抽往他的臉龐。

  玄帝羅側身一閃,但銀鞭依然划過他的臉頰,涌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同時,他的手掌迅速抓住了鞭尾。

  「你……」眼見自己的武器被握住,怎麼硬扯都扯不回來,袁天香更加憤怒。

  一氣之下,她另一手自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她以指將布塞彈開之后,便將粉末灑向玄帝羅。

  玄帝羅一時不察,還沒能反應過來,便將那些粉末吸入肺里。

  「糟了。」他低呼一聲,鬆手放開銀鞭,轉身便將孫錦容抱遠些。

  電光石火間,袁天香抽回銀鞭,接著又揚手將鞭子狠狠抽向他的背。

  「唔!」玄帝羅悶哼一聲。銀鞭划破衣物,也將他的肌膚划出一道血痕,瞬間皮開肉綻。

  「喂!」眼見開始上演全武行,孫錦容沒想到袁天香盛怒之下竟如此不可理喻。「鞭子不長眼,你……」

  「別擔心,我沒事。」玄帝羅以為她是擔心他身上的傷,連忙出聲安撫她。

  「我知道你沒事。」孫錦容沒好氣的說。「我是說,她的鞭子不長眼,你可要把我保護得好一點,可別讓鞭子抽到我!」

  玄帝羅聽完之后,臉上掠過一抹不悅。

  原來這個女人不是擔心他,而是擔心她自己啊!

  今日若不是她闖出這樣的禍,他會需要為她扛下這一切嗎?現在還敢表現得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

  可是現下他已沒有心思和她耍嘴皮子,將她抱起來之后,他施展輕功往牆上一躍,俐落的翻過圍牆。

  「咦?」孫錦容完全沒想過他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輕功。

  「看來你的輕功不錯啊!」抱著她還能輕易翻牆離開。

  「閉嘴。」玄帝羅莫名覺得有些心煩意亂,剛剛被鞭子所划出的傷處正隱隱發燙。「你安排的馬車在哪里?」

  「那儿。」她指指前方不遠處。

  玄帝羅一看見目標,便急忙快步奔向右前方。

  此時,他們的背后瞬間燈火通明,袁天香這時正派人追了出來。

  「快給我追!」袁天香不放棄,領著眾多守衛和家丁們追來。

  但還是玄帝羅的輕功略勝一籌,他很快就來到馬車旁,將孫錦容抱上馬車之后,便快速駕車離去。

  孫錦容跌坐在車里頭,沒有心思呼痛,她趕緊坐起身掀開車窗的簾子,見到袁天香遠遠落在后方,正生氣的咆哮著。

  「你們給我記住!我袁天香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

  那聲音說有多氣憤就有多氣憤,讓孫錦容忍不住瑟縮了下雙肩。天下事還真是無奇不有,竟讓她遇上這麼想嫁人想瘋了的姑娘。

  「看來我們應該是逃出來了。」她連忙換上諂媚的笑,慢慢的爬向車子前側。

  當她來到駕車的玄帝羅身旁時,卻見他面色紅潤異常,而且臉上還冒出不少汗珠。

  「咦,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她感到有些吃驚,小手忍不住往他的臉上拂去。「好、好燙,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玄帝羅覺得渾身不對勁。「袁天香撒出不知名的粉末,我吸入了一些,怕是傷口也滲入了那些藥粉。」

  「是毒藥嗎?」孫錦容瞪大雙眸問。「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或是五臟六腑哪里覺得疼痛?」

  「我……」他將韁繩交到她手上。「四肢有些無力,你先駕著車,我得休息一下……」

  「好。」她連忙點頭。「那你先進車里休息,我來駕車。」

  玄帝羅全身上下開始無力,甚至還有一道詭異的熱流正從他的下腹慢慢涌起。

  沒多久后他便明白,袁天香所使的,應該是江湖上最下三濫的手法……下迷藥,先使人全身無力,接著便催出体內最原始的情慾……

  玄帝羅知道,現下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忍。

  孫錦容最后還是放心不下玄帝羅,因此過了約半個時辰,她便將馬車駛進林子里,在接近湖邊的一棵大樹下停下。

  她轉身進入車里察看他的情況,發現他正縮在角落,俊容上有著異樣的紅潤。

  「喂,你沒事吧?」她見他臉色漲紅,而且眼神變得非常深邃,似乎像是藏著漩渦的黑洞。

  「走開。」玄帝羅咬牙開口,接著忽然推開她,往車外飛奔而去。

  「喂、喂……」搞什麼鬼?孫錦容連忙追下車,發現他竟然直奔湖邊,往水里頭跳去。

  他是吃錯什麼藥了,竟然想不開想要跳湖自殺!

  不會吧?就算她真的為他惹了太多麻煩,他也不至于痛苦得想要尋短啊!孫錦容急忙跟上去,站在湖邊大喊:「玄帝羅,你哪根筋不對?你快上來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玄帝羅原本以為冷水能夠壓住体內的藥效,但當冰冷的湖水碰觸他的肌膚時,卻讓他更加感受到迷藥的藥勁有多强。

  「你別……靠近我。」

  之前當他意會自己吸入的是所謂的迷藥,想以內力將它逼出体內時,卻已然來不及。

  現在做任何動作都已經于事無補,只能讓藥效折磨著他,以唯一僅剩的理智强壓著体內的躁熱。

  「你……」孫錦容站在岸邊看著他論異的模樣,回想著剛剛的情況。「不會真的是中毒了吧?」

  「嗯。」玄帝羅有氣無力的回答。

  「中了什麼毒?」她著急的問。「皮肉傷好醫,若是中了少見的毒的話就難辦了。」

  「反正你離我遠一點。」他低聲一吼。

  瞧見他如此氣急敗壞,孫錦容連忙回到車里,在包袱里東翻西找,終于找出一罐百毒丸。

  這是她!一妹特製的解毒劑,聽說可以壓制百毒,是讓她帶在身上以防万一的。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派上用場了。孫錦容握緊手上的瓷罐,又趕緊跑向湖邊。

  這時,她已顧不得湖水有多麼冰冷,連忙走向玄帝羅。

  「喂,我這里有解毒的藥丸,你吃一顆吧!」她揮揮手上的藥罐,慢慢的接近他。

  可是,當她走近時,才發現他五官有些猙獰,灰眸在月光下甚至變得像是帶著淺藍色澤。

  此刻的他,就像一匹野狼。

  孫錦容一走近,玄帝羅忽然直接抓住她的雙肩,用力將她往懷里抱,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已經俯身吻住她的雙唇。

  瞬間,孫錦容的眼前只有他放大的俊容,在月光的映照下,他變得邪魅且勾惑著她的目光。

  此時,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唇被玄帝羅的唇覆蓋著,她感受到他的薄唇帶著微熱的氣息,他霸道的舌更是很快的就撬開她的雙唇。

  孫錦容發現,這輩子她就算再怎麼驚世駭俗,也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對待,玄帝羅是第一個。

  兩人的唇相貼在一起時,她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時之間無法回過神來,只能拿著一雙圓眸望著他。

  原來這就是……親吻?

  他的吻來得急速、來得突然,她全身微微一僵,只剩下口中能感受著他柔軟又霸道的舌。

  她應該用力推開他,但當他的舌竄進她的口里后,彷彿將她的力氣慢慢吸光。

  「唔……」孫錦容一雙圓眸望著他放大的俊容,感受那溫熱的舌正在她嘴里不斷來回游移,像一條靈活的蛇在她的口中鑽動。

  此刻,他就一匹狂傲的野狼,一旦咬住了獵物的頸間,就再也不願鬆開。

  「玄帝羅……」孫錦容勉强將唇移開他的唇,開口喚著他。「你……你放開我……」

  「我要你別靠近我,現在……來不及了!」他硬是扣住她的下顎,灰眸中映入她帶著醜陋疤痕的臉。

  但這樣的面容並沒有讓他嚇得停手,月光下的她,那纖細的身子被冰冷的湖水浸濕,正微微發顫,令人心憐。

  沒想到一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她竟也有這般懼怕的時候,教玄帝羅忍不住收緊臂膀,更將她往懷里摟去。

  「喂……喂!」孫錦容趕緊回神,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發現他摟得更緊了。「你……你瘋了嗎?我……我的臉這樣嚇人,你還能對我下手!」

  玄帝羅只是睨了她一眼,接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唇便又直接覆上她的雙唇。

  這個動作表示他真的不在意她的臉究竟如何。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32 AM

第六章

  孫錦容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干柴遇上烈火,原來真的能燃燒得這麼激烈。明明她與玄帝羅是泡在水里,但她仍能明顯感受到他的体溫不斷升高。

  就算她剛剛强迫他吃了解毒丸,可是那該死的一點用都沒用,反而加速藥效發作,讓他像一頭無法控制的野獸!

  此時,孫錦容全身已經濕透,感受到她的身子直發顫,玄帝羅便一把將她抱起,帶回車中。

  「唔……」她當然想逃,但以她的力氣和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敵得過這頭發狂的野獸。

  她就像只小貓被叼進車里,接著被他逼至角落,這時候,她才真正体會一件事——

  她現在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出現救她!

  這真是所謂的引狼入室。

  而這匹狼,當初還是她得意自己慧眼獨具買下的,覺得在他身上有利可圖,只是她還沒有圖到什麼利,他現下就展現出獸性了。

  「玄帝羅,你……你不要亂來……」孫錦容說著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用力一撕,露出大半雪白的肌膚以及纏著布條的前胸。「你若碰了我,我、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玄帝羅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更加接近她,大掌扣住她的雙手,薄唇也覆住了她的小嘴。

  「唔……」孫錦容還想說些什麼,唇卻被他的薄唇含住,她只能將想說的話全都吞下肚。

  接下來,玄帝羅將她的雙手往上一舉,另一手抽去她腰間的繫帶,然后捆在她的雙腕上,直到她無法動彈。

  他靈活的舌撬開她柔軟的唇,探入那濕滑又軟嫩的口腔,在里頭來回翻攪著。

  孫錦容雖然悶聲抗議,可是當他的舌在她的嘴里逗弄時,她又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漸漸化成一攤爛泥。

  她很清楚,他正對她做著踰矩的事,若現下不阻止的話,怕日后她會惹禍。

  可是想歸想,她現下被他箝制住行動,而且他的舌還在她口中不斷攪弄,她甚至能感受他的舌輕輕佻弄著她的舌,在上頭畫圈圈,直兜轉著她的舌頭前端,讓她頭昏腦脹,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此時,玄帝羅的理智已經被藥效取代,徹底成為一頭猛獸,往她的小嘴里不斷攪弄。

  他靈活的舌一捲,便將她口中的蜜津往嘴里吞嚥,繞轉著她的小舌時,他又忍不住輕輕吸吮。

  他的大掌輕輕滑下她的臉,當手指觸及她坑坑疤疤的面容時,他先是一停,接著便輕撫她的臉頰几下。

  「疼嗎?」玄帝羅以沙啞的聲音問。

  「啊?」孫錦容稍稍回過神,視線對上他那雙灰眸,發現他正盯著她的臉瞧。他是問她臉上的傷嗎?「不……不疼啊。」

  他眼神微微一沈,薄唇移開她的唇,來到那駭人的疤痕上,然后慢慢的輕吻著。

  她輕哼一聲,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你當真不害怕我的長相?這樣的我,你真吃得下去?」

  「在我眼里,你並不醜。」玄帝羅的大掌滑過她的臉,接著輕移至她的頸間。「你的肌膚其實很好……等我們到了北玄國,我一定遍尋名醫,為你醫治你在意的傷疤。」

  「你……你別這樣,我怕癢……」孫錦容忍不住扭動身子,因為他那熱燙的手指正在她的雪膚上輕彈。

  見她不斷扭動,玄帝羅的大掌這時滑至她胸前,見到她刻意以布條纏住胸脯,于是自腰間拿出匕首,輕輕划開布條,藏在里頭的豐軟便如蜜桃般彈跳而出。

  充滿彈性而白里透紅的渾圓有著完美的形狀,雖然並不算太大,但掂在他的掌心中剛剛好。

  當他的手指來到那粉嫩的蓓蕾時,敏感的頂端在手指摩挲下很快的變硬,更是讓他愛不釋手。

  「沒想到你是這麼敏感的女人。」他才碰觸蓓蕾几下,那粉嫩的蕊苞便跟著挺立,是如此嬌嫩動人。

  「唔……」孫錦容從來沒有被任何人這般探索過身子,感到不自在極了。

  被他這麼摸摸捏捏,很快就涌起從未有過的感覺,像是有人拿著羽毛搔著她最敏感之處。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粗重,加上他的手指又不斷在她的蓓蕾上撥弄,讓她不禁吐出急促的喘息。

  見她盈軟上的蓓蕾被喚醒之后,玄帝羅低頭便輕含住右側的蓓蕾,甚至將半個雪胸都含進口中。

  豐盈一含入他的口里,那軟嫩的滋味教他一時感到驚奇,舌頭忍不住尋找上頭的嬌蕊。

  玄帝羅忍不住開始吸吮,先是將整個豐軟塞滿他的嘴,然后再慢慢吐出。

  青澀的孫錦容哪禁得起他口舌的洗禮,很快的便感覺自己体內起了騷動,想要抗拒他的唇舌,但身子卻又忍不住往前推送。

  很明顯的,她對男女之間的親密這回事感到有興趣,好奇之中又帶著女子的矜持。

  她的豐軟在他的口中不斷的被舌頭翻攪,快感像水波般一陣陣襲來,像是不斷往她的四肢百骸擴散。

  敏感的花蕊已經敏感的凸起並且變硬,他的舌仍在挺立的花苞上不住上下滑動著。

  「嗯……」孫錦容不知不覺吐出陣陣嬌吟。

  當玄帝羅的舌在挺立的頂端來回舔弄時,另一隻大手也悄悄爬上另一側的盈軟,以虎口將綿軟輕拱。

  他的大掌將她的綿軟擠壓變形,當用力一擠時,豐軟更自指縫中擠出,更顯誘人。

  接著,他以粗糙的手指輕輕撥弄蓓蕾上的紅莓,手指與舌的不斷撩撥,讓她体內的情慾火苗迅速燃燒。

  孫錦容無法形容這種異樣的感覺,但是她又無法否認這有多麼舒服,無法開口再教他停止這樣對待。

  玄帝羅確實是一頭野獸,慢慢的將她拖向他那不知名的巢穴,要她與他一同沈淪。

  孫錦容覺得自己已經被玄帝羅困在囹圄中,所有的掙扎只像是作困獸之鬥,她鬥不贏他,也無法抗拒他的動作,有如一隻被馴服的小野貓,只能任由他逗弄。

  她身上的衣物几乎已經被他扒光了,此時些許月光自車窗照進來,彷彿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撒下金粉,美麗得教他移不開目光。

  綿軟被他含進口中,那酥麻的快感一次次加深,她卻無法再承受更多,那道慾望熱流不斷向她的小腹彙集。

  孫錦容羞赧極了,但又無法抗拒,也不禁享受著這樣的觸碰,小嘴欲言還羞,想說些什麼,卻只是化成陣陣嬌喘。

  現下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原先的抵抗也都已經化成下腹中的熱流,讓她只能感受身子持續發燙。

  他的舌和津液刷亮了她的胸腩,把蓓蕾吸吮的又紅又挺,更在她雪白的胸脯上吻出一片紅熱。

  玄帝羅頎長的身子忍不住抵向她的嬌軀,讓她能感受到他胯下那早已硬挺的粗大。

  孫錦容訝異的望著他,忍不住輕聲問:「你……你用什麼頂著我?」她才說完,接著便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此時還會有什麼東西頂著她呢?她的小臉一片紅潮,好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玄帝羅輕聲一笑,唇舌離開她的胸脯,起身褪去身上的衣物,解開褲頭后,將男性的熱鐵輕掏出來,輕輕的抵在她滑膩的腿間。

  「你瞧,它已經變得這麼大了。」他充滿邪魅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訴。

  孫錦容的目光忍不住往下移,隱約見到巨大的熱鐵正在她的腿心間磨蹭。那令她忍不住夾緊了雙腿,想要抗拒他的深入。她……有些害怕。

  見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玄帝羅雖有些急躁的想要立即進入她体內,但還是忍了下來。

  他的大掌輕移至她的腿間,分開了她細嫩的雙腿,然后順著她的大腿不斷慢慢往上爬攀。

  「唔……」孫錦容感覺有些羞恥,伸手想要阻止他,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仍被箝制著。「不要……我怕……」

  「沒想到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孫錦容也會有害怕的事?」玄帝羅瞇眸輕聲道。「沒什麼好怕的,這只是我佔有你的過程……」

  她微皺起眉頭。「玄帝羅,你知道我一向不做賠本生意,在佔有我之前,你要想清楚日后必須付出的代價……」

  「除了你,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他吻住她嗓喋不休的小嘴,大掌往她腿心的私密處撫去。

  孫錦容悶哼一聲,腦子因為他這句話而感到有些混沌。

  他的意思是,他只剩下她嗎?這句話……為什麼在她的耳里聽來如此曖昧呢?

  她應該是個很理智、很市儈的商人,這句話應該不是她想像中帶著這麼多情愫才是啊!

  然而,接下來孫錦容已沒有辦法繼續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玄帝羅的大掌撫向她的腿間,以手指輕輕撥開花唇,令她的身子微微一顫。

  她覺得全身像是爬滿了螞蟻般,敏感得教她不安的扭動起俏臀。

  當她一扭動,花唇便將他的手指輕輕吞沒。他頂開兩片嬌嫩的花唇,讓粗長的手指能夠探入其中。

  玄帝羅毫不拖泥帶水,手很直接的迅速移向藏在花唇中的花核。

  他先是以手指輕輕來回逗弄,接著以兩指輕拈並旋轉,花招盡出的取悅著還未甦醒的花核。

  敏感的孫錦容根本無力招架他的撥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應。

  「不……不要,好……好熱……」她直搖著頭,一頭束起的長髮也微微被搖散了。

  她雖然說不要,但玄帝羅的動作依然未曾停下,反而邪氣的更加分開她的大腿,讓那美麗的私密處大剌剌的在他眼前敞開,欣賞著它的美麗以及粉嫩。

  他的指腹輕輕壓在花核上,先是一陣旋轉,接著慢慢在上頭顫動按壓,刺激著那脆弱的花核。

  因為他這樣的對待,孫錦容感覺羞澀到極點,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能拚命輕喊著求饒。

  指腹感覺到花唇已經慢慢被一陣水液濡濕,玄帝羅的手又滑向花穴口,在那儿徘徊。

  「怎麼還說不要?」他挑眉望著已經十分濕潤的粉嫩花口。「你這儿都濕了。」

  他說得云淡風清,彷彿這一切都照著他的計畫前進,但聽了她不僅臉紅,連耳根子也覺得像是被炭火燒燃著那般。

  那令他興奮的小穴美麗且誘人,隨著他的撩撥,正流淌出晶瑩的愛液。

  私密處的嬌花映入他的灰眸中,他以手指輕輕的頂進,慢慢的撐開外頭的嫩瓣。

  細嫩的花瓣比他想像中還要來得主動,已然迫不及待的將他的手指輕輕吞。

  「唔……」孫錦容很快便感受到他的手指所帶來的快感。

  這樣的快意,比他吸吮她的蓓蕾時强烈了几百倍,彷彿直接在她体內撩撥著。

  她渾身感到前所未有的躁熱以及不安,他靈活的手指不斷在水嫩的肉壁中樞弄著,她体內的慾望波濤也隨之起伏。

  玄帝羅低頭瞧見幽花正吞吐著手指,就算再加入一根手指,也同樣賣力吸吮,令他的喉頭忍不住滑動了一下。

  深邃的灰眸中氤氳著熱氣,他再也忍不住低頭俯身靠近她。

  當手指離開她的私密處之時,他明顯感覺她一陣悵然,接著,他連忙以舌代替原本的手指,造訪私密的幽嫩處,探索著充滿豐沛蜜液的穴口。

  那一次次强烈的吮吻,發出陣陣水漬聲以及吸吮之聲,配合著她的嬌聲啼吟,譜出令人心神蕩漾的曲調。

  孫錦容原本感到極為羞恥,可是隨著他有力的侵入,曲線玲瓏的纖腰也慢慢隨著他的動作而擺動。

  她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舌在她最私密的地方頂弄,靈活的舌滑過了水嫩的肉壁,在嫩壁中刮弄著,還不斷往里頭鑽,像是要直鑽進她的心頭,卻又被某個阻礙擋住,教她心生難耐。

  「羅……」孫錦容的聲音變得破碎不堪。

  下腹的熱燙失控的蔓延,她腿間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更多熱液,濡濕了她的私密處。

  玄帝羅拚命的吮去她流泄的花液,將它往口中吞吸,舌也不忘挑弄著那滑膩的嫩瓣。

  被他的舌如此撩撥,似乎已經達到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她再也無法壓抑過多的激情,全都在她的喉間化成了一聲聲誘人的嬌啼。

  「好熱……」孫錦容勉强睜眸望著他。「你弄得我好熱,啊……那里不要嘛……」

  她的聲音帶著女人的嬌媚,玄帝羅揚眸一瞧,發現她從原先的抗拒,已經完全接受這樣的歡愛。

  下一刻,他才放心的將她細腕上的繫帶鬆開來。

  孫錦容的雙手一恢復自由,便急著想要將他推開,但是,當她愈是抗拒,埋在她腿間的頭顱更是賣力的舔弄著。

  「不要……」她輕喊著,直拍打他的肩膀。「你弄得我……啊……」

  玄帝羅不理會她的抗拒,舌依然在她的私密處撩撥,用力的頂弄,甚至抓住她的雙腿,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孫錦容是第一次經歷男女這樣的親密關係,幽穴被他的靈舌刮弄、頂進,撩起的酥麻感一次又一次的堆迭,快要將她淹沒。

  這已經不是只有像羽毛般搔刮著她,而是像劇烈的騷動在她体內不斷翻滾著。

  「舒服是嗎?」突然,玄帝羅將舌撤離她腿間,揚起灰陣望著她紅扑扑的臉瞧。

  孫錦容顫著身子,大口呼吸著,雖然那種讓她不知所措的快感停止了,可是失去了他的舌,她体內就像破了個無形的洞,讓她感到滿是空虛。

  這樣的折磨使得她嚶嚀出聲,她的神情更是顯得有些委屈。

  「不……」她輕哼著說,感覺胸脯上的蓓蕾微微硬挺,腿間還有一抹難耐的感覺,令她忍不住夾緊雙腿磨蹭。

  「你明明還想要的。」玄帝羅低聲道,大手又拉開她的雙腿,然后覆上她的私密部位。

  這一次,他的動作帶著一絲霸道,將手指擠入花唇中,但卻沒有直接進入嫩穴。

  他將指腹停留在花核上,用力的蹂躪、磨蹭,並刻意在上頭按壓。

  「啊……」被他的大掌一碰,孫錦容全身又是一陣戰慄。

  他彷彿很清楚她身上每個敏感的地方,而她又無法推卻他的觸碰……事實上,她並不討厭他的摸觸,甚至可以說,她喜歡他撫摸花核,那美妙的感覺正慢慢為她填滿体內無形的空洞。

  「嗯,那里……」孫錦容嬌喘著,說不出話來,只能以一雙嬌媚的美陣盯著他瞧。

  「喜歡是嗎?」玄帝羅問。

  「喜歡。」她誠實的點頭。「還要……不要停……」她搖晃著腦袋,語氣里帶著些懇求。

  她拋棄了女人的矜持,丟棄了該有的束縛,她現在要的就是他為她帶來的感。

  見她誠實又熱情的回應,玄帝羅的指腹更是熱情的撩弄,在她的花核上快速顏動著。

  「啊……」快速逗弄的動作,將孫錦容的身子推向情慾的巔峰,她尖聲吶喊,身子第一次出現激動的顫抖,一切思緒也飛向九霄云外。

  彷彿來到云端,她覺得自己像是置身一片純白中,身子也輕飄飄的,享受著洶涌而來的快感浪潮。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33 AM

第七章

  孫錦容覺得眼前一白,接著便累得雙眼一閉,暫時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天真的以為,玄帝羅這貪婪的索求應該已結束,然而當她的身子感受到一陣重量壓來時,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原來這場原始的饗宴並未完全結束,她一睜開雙眸,就見到他將她一拉,讓她坐在他腿上。

  由于車里十分狹窄,她被他如此擺弄之后,可以說几乎無法動彈。

  「你……你還要做什麼?」她咬著唇輕聲問道。

  「我要你。」

  玄帝羅回答得直白,也並未掩飾對她的慾望,因為胯間的昂然已然十分巨大,已經無法再壓抑了。

  她聽了,臉頰又微微一紅。這個男人平時看來冷冷淡淡的,此時真是一點也不像原本的他。

  「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唇已覆上她的雙唇。

  這次他的吻變得又急又猛,激烈的吮吸著她的粉舌。

  他的舌勾纏著她的,不斷將她的小舌往嘴里送去,並不斷以唇吮弄著她的唇舌。

  「唔……」每次被他親吻,她的腦袋就變得混沌。

  當她的腰忍不住跟著他的動作擺動,立即感受到腿間有個硬物頂弄著,使得她有些不舒服。

  胯間的硬挺不斷在她的腿窩磨蹭,讓他不禁低哼一聲,接著伸手扣住她的腰,另一隻大手則探進兩人之間。

  他扶住自己的碩大,讓熱鐵對準她的花心,在花瓣間不斷來回磨蹭几下之后,便輕輕頂開嫩瓣。

  「呃……」孫錦容倒抽一口氣,雙眼有些驚愕的瞪著他瞧。

  「身子放輕鬆。」玄帝羅的唇移往她的耳朵,輕輕在她耳邊吐息。「我不會傷害你的。」

  不會傷害她?她低頭瞧著兩人的腿間,赫然看現他胯間的雄性又硬又粗,似乎比剛剛還要嚇人。

  「但是……」她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挺腰將熱鐵頂開她的嫩瓣,在沾上了花液之后,便又悄悄往花穴探去。

  在她還不來及抗議時,粗長的圓端已頂開緊窒的穴口,他的虎腰猛然往上一擺,讓粗長就這麼進入窄小的甬道中。

  「啊……」粗大的異物不比他柔軟的舌還有他靈活的粗指,如此强硬的進入,帶給她一種猛烈的撕裂之感,是她不曾經歷過的。

  滑膩又脆弱的甬道受到這樣的剌激,脆弱肉壁感到疼痛不已。

  「好痛……」孫錦容的小手拍打著他的肩膀,企圖推開他。「玄帝羅,你弄痛我了!」

  「乖,一會儿就不痛了。」玄帝羅輕吻她的小嘴,接著便又往上一頂,讓粗長完全進入她体內。

  「唔……」她疼得眼角沁出了淚水,貝齒狠狠地咬著下唇。

  見她如此痛苦,玄帝羅只好放慢動作,讓她能夠適應他的碩大。

  然而她還是覺得疼痛,于是他便低頭輕吮她的蓓蕾,以舌捲繞著,企圖轉移她對疼痛的注意。

  他的大掌也爬上了她的雙峰,輕輕捏著柔軟的雪嫩,兩手的手指不斷撥弄著蓓蕾。

  孫錦容發覺自己的私密處開始泛起某種騷癢感,教她想要躲避,可是雪臀卻又忍不住往他的熱鐵靠去。

  「好奇怪的感覺……」她輕咬著唇,吐出如幽的氣息。

  剛剛撕裂之痛漸漸化為另一種無法說出的酥麻,隨著他的擺動,她感受到的是另一種難言的快感。

  粗長在滑膩的甬道中抽插,他的舌也持續在挺立又緊繃的蓓蕾上點弄,並以唇齒輕輕抿咬,在她雪白的嫩丘留下淡淡的齒痕。

  「還痛嗎?」玄帝羅壓抑著欲盡情馳騁的慾望,輕聲詢問她的感受,就怕弄得她不舒服。

  孫錦容紅著小臉,輕喘著搖搖頭。「不……不那麼痛,可是……身体又開始熱了起來。」

  他低低笑了几聲,熱鐵探至甜美的深處,直搗最豐沛的源頭,並加重律動的力道。

  「唔……」她輕哼一聲,雙手擁著他的頸窩,將小臉埋在他肩上,不斷吐出低吟。

  這時,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已然沸騰,被他頂入的熱鐵注入了一道從未有過的熱流。

  他動作雖慢,但粗長的圓端不斷刺激著她,冒著青筋的熱杵磨蹭著最滑嫩的肉壁,帶給她的快感比剛剛還要强烈。

  「其實你很喜歡,對吧?」玄帝羅扣住她的腰,說完時便又用力往上頂。片刻后,他將她放下,手掌握著她的纖腰,前后擺動著。

  熱鐵在她的甬道中抽撤時,帶出不少滑膩的春水,同時也帶出那初嚐人事的證據。

  孫錦容心里想著,他佔有了她的身子,是她第一個男人……

  「啊……好熱……」她輕咬著唇,眼神開始有些渙散。「慢一點……我承受不住……」

  玄帝羅刻意放緩律動,不讓她太過難以承受。

  此時,她的身子非常誠實,隨著他的動作,花穴口正輕盈的吞吐著,在他抽撤時也能感受她那豐沛的蜜液。

  蜜液濕透了兩人緊密相纏之處,他低頭下,便能瞧見她的花穴正吞吐著熱棒。

  這畫面十分淫靡,車里也瀰漫著教人臉紅心跳的歡愛氣息,以及兩人肉体的拍打之聲。

  孫錦容的理智已經漸漸渙散,原本緊繃的身子也開始隨著他的擺動而配合著他。

  此刻的她,已無法開口教他停下,脆弱的嬌花因熱鐵的蹂躪而開始累積快感。

  當熱鐵在她体內攪弄時,不時搗出羞人的水聲,教她有些慌亂,但他每一次的擺動都帶領著她,讓她不至于迷失了情慾的方向。

  孫錦容原本以為男女之間交歡最終目的只是生孩子,並沒有想過這樣的過程竟然能讓她如此愉悅。

  「好熱……可是……」她小聲的在他的耳邊喘息。「你……你弄得我好舒服——」

  聽見她這麼說,玄帝羅忍不住低啞的一笑。

  他就是喜歡她這般誠實,不像他所見過的那些姑娘家,總是做作而且扭扭捏捏。

  她並不像江湖儿女那般豪氣,還多了一點小奸小惡,雖然才與她相識不久,他的心里竟然已經放不下她了。

  既然她喜歡,玄帝羅便努力的滿足她,極力擺動著腰臀,不斷往她的身子里衝刺。

  「啊……」孫錦容的聲音漸漸拔尖,慾望被他撩撥至極點,顯得非常興奮。

  同時,他感覺自己下腹一緊,因為那緊窒的花穴正緊咬著他的熱鐵,收縮也跟著加劇。

  「這麼快?」玄帝羅收攏了臂膀,不願讓她丟下他一人,于是加快頂弄的動作。「不准你丟下我。」

  「唔……不……不要……」孫錦容嬌喘著嚶嚀道,想要推開他。

  「不要也得要。」他强硬的抱住她,不讓她逃離他懷中。「除非我要你走,你才能離開!」

  他低吼出聲,像是懲罰她一般,熱鐵不斷抽動。

  花穴的收縮愈來愈激烈,差一點就讓他把持不住,加上她嬌媚的神情教他更是憐惜,輕吻著她坑坑疤疤的小臉。

  對于她臉上的傷疤,玄帝羅沒有任何嫌棄,心里反而極為不舍,不知當初她是受到什麼樣的傷害,才會在臉上留下這麼多疤痕。

  他一次次的撞擊,几乎將頂破花宮深處,初嚐人事的孫錦容怎能禁得起他這般激切的對待,很快的,她的嬌軀慢慢癱軟在他身上,只有身子還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擺動。

  她的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微弱,最后,她像只小野貓般以唇齒咬住他的肩頭。

  玄帝羅先是吃疼的皺起眉宇,而后像是要懲罰她,又用力往她体內一頂。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誰也不讓誰。

  可是孫錦容最后還是不支的先投降,那過多的快感讓她實在承受不了,她的雪白的胴体不斷發顫,最后嚶嚀的忍著那襲來的快感。

  玄帝羅感受得到她腿間的濕意以及花穴收縮的激烈,知道她已經攀上情慾的高峰。

  但他依然馳騁著,當她几乎昏厥時,他才像猛獸般低吼一聲,被花壁壓迫而失控的熱鐵往前一頂,全部沒入她的幽穴中后,將灼燙的白濁熱液噴灑在她体內。

  這絢爛的一夜此時才終于結束。

  好累……

  孫錦容几乎可以說是腿軟的爬下車,蹣跚的一路朝湖邊走去。

  兩人歡愛之后,玄帝羅因藥效已退去,正在車上休息。

  而她瞧他像是睡得很沈,也就沒有吵醒他,一個人來到湖邊,打算洗去一身黏膩。

  可是,不管怎麼清洗,她總覺得像是洗不去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想起兩人之前歡愛的畫面,孫錦容的臉又不禁發燙。

  她摸摸臉頰,覺得黏在臉上的假皮讓她發癢。

  這時她才想到,這段日子住在袁府,她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一直沒有把臉上的假皮拆下,難怪現在臉上已經黃得讓她難以忍耐。

  孫錦容小心翼翼的回頭瞧了瞧馬車,見馬車沒什麼動靜,車上的男人應該

  是睡死了,她才大膽的將臉上的假皮撕下,讓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透透氣,暫時不必再被悶著。

  果然人在江湖,再怎麼小心翼翼,她還是不小心挨了刀……唉,這「刀子」雖然不利,但還是讓她流了血。

  還好她爹娘去世得早,這世上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能拿世俗的規範來綁住她,她也不會像尋常女子,被奪了清白就哭哭啼啼的尋死尋活,或是要對方負責。

  不過,她確實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腦子里至今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情況。

  當孫錦容泡在湖水中,企圖澆滅臉上的躁熱時,完全沒有發現一道衣衫不整的高大身影已經走下車。

  玄帝羅其實是個淺眠的人,當她走下車時他便已經醒來,只是為了不驚動她,才佯裝熟睡。

  下車后,他站在不遠處靜靜的守著她。

  此時他的身上的藥效已經退去,靜下心之后才想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他竟然對救命恩人下手,把她吃得一干二淨……

  當孫錦容在月光下沐浴時,完全沒想到玄帝羅就站在她的背后不遠處,一個轉身,正好與他面對面相看。

  「啊……」孫錦容瞪大雙眼,第一個反應便是尖叫。「玄帝羅,你這個偷窺狂!」

  玄帝羅回過神,正想開口,卻見到她那張該是疤痕纍纍的小臉竟是如此光滑,有如一顆水煮蛋。

  「你……你的臉?」他皺眉望著她,看著她吃驚的想要摀住臉,可是又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一副羞窘的模樣。

  「你……」好吧!她最大的秘密被他發現,現在想要遮掩也來不及了。「我的臉很好……」

  「孫錦容,你騙我!」玄帝羅驚愕的奔到她面前。「你……你的臉……」他完全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此刻的她擁有一張清秀的小臉,眉眼五官非常端正,尤其她有一雙圓亮的大眼,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菱唇微噘,少了假皮的遮掩,她的肌膚非常光滑,儼然是個可人的姑娘家。

  「怎麼,很吃驚?」孫錦容哼了聲。「就知道你們男人只喜好美色,我的臉沒有問題,你就樂得想要負責嗎?」

  「我……」

  「不用解釋,我不想聽。」她冷冷望著他。「今天的事,算是你又欠我一份人情,是我以身相救,所以這筆帳……以后再算!至于你若是準備說出要對我負責之類狗屁倒灶的鬼話,就省省別說了,我孫錦容還沒有落魄到需要一個男人負責……」

  她邊說著邊走上岸,拿起衣物披上。

  至于那塊假皮……唉,算了,沒再貼上也無所謂,反正他們即將進入北玄國,想必后頭應該也不會有元鳳皇朝的追兵了。

  她表現得坦然,反倒是玄帝羅有些手足無措。

  「我從未輕視過你的長相。」他連忙上前,在她上馬車之前拉住她的藕臂。「我只是一心一意相信你。方才在我醒來時,我已經發誓,不管你是什麼人,你的長相如何,只要你答應跟著我,這輩子我都願意對你好。」

  孫錦容聽了,神情略微吃驚的望著他。「你……」

  「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玄帝羅話說得鏗鏘有力,完全沒有一絲猶豫和躊。

  「難道你不擔心我的底細?不怕我的身份未來會為你帶來麻煩嗎?」她攏眉望著他。「你都還沒有真正弄清楚我是誰,就急著對我道出承諾,若哪天你做不到呢?」

  「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方法。」他的灰眸定定的望著她。「世上沒有做不到的事,只有做與不想做。」

  「你……」面對他這般正氣凜然的模樣,孫錦容倒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算了,現在也不是爭論這些儿女之事的時候。」她企圖轉移話題。「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如何回到北玄國?」

  他們離北玄國的邊境愈來愈近,若沒想到應對之法,怕是他一回去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他淡淡的回答。

  聞言,孫錦容瞪大了雙眸。「安排好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在你四處闖禍的時候。」玄帝羅沒好氣的瞪著她,接著先行上了馬車,在里頭翻找出一套女裝后,又下車來到她面前。

  見他將一套女裝放在她手上,她眉頭微微一皺。「我不想穿女裝,那多不方便……」

  「換上。」玄帝羅非常强硬的堅持道。「就是要你換上女裝之后做什麼事都不方便。」

  「說得我好像只會惹麻煩似的。」孫錦容不滿的嘀咕道,但揚眸瞧見他的怒容,她還是乖乖接過衣裳。

  哎喲!都不知道誰是誰的主子了,她三番兩次在他危急時救了他的命,他還敢用這麼傲踐的姿態對她?

  「只要我們進了北玄國,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所以你不用擔心此番前去的安危。」玄帝羅盯著她清麗的臉龐瞧,雖仍有些不適應,但還是覺得她極為吸引他的目光。

  「是嗎?」孫錦容懷疑的問。「他們都是你的心腹?」

  「嗯。」

  「如果是你的心腹,怎麼你下落不明時他們都不曾前來尋找呢?」不能怪她多疑,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他們沒有料到我會被人口販子所擄,流落至元鳳皇朝,直到我們到了平風鎮,他們才好不容易與我接應上。」玄帝羅對她毫無隱瞞,直話直說。

  這也是那天她在客棧里醒來時不見他蹤影的原因,那時他外出辦事去了,結果一回來,她又惹了一堆麻煩上身。

  「喔。」孫錦容想了想,又覺得奇怪。「那我們被袁府的人追殺時,怎麼沒人出來幫我們?」

  「如果他們出手,必定會引起北玄朝廷那里的注意,所以我要他們先按兵不動,先回去等我的消息。」玄帝羅早已盤算好一切。「現在我的動作不宜太大,就怕會讓一些有心人搶得先機……畢竟,我身邊還有一個惹禍精,万事都得小心為上。」

  惹禍精是指她嗎?孫錦容嘴角抽了抽,最后還是決定不和他計較。

  「算了。」她懶得跟他爭辯。「從現開始,我都乖乖的待在你身邊,不動如山,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玄帝羅點頭,欲將她扶上馬車。「這會儿離天亮還早,你休息一下,天亮后咱們就上路。」

  「那你呢?」她仍有些擔心他。「你的身体不要緊了嗎?」

  他沈默了一下,最后定定的望著她。「不要緊。」

  可是他又接著道:「只要你別再餵我吃奇怪的藥丸,我想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

  「什麼啊!」她氣得小臉有些扭曲。「你這個不識貨的傢伙,難不成我是拿毒藥給你吃?算了、算了,我當了一次呂洞賓,還要被你這不識好歹的小狗咬一口……以后管你去死啦!」

  她氣呼呼的說完之后,便直接上了馬車,不想再搭理他。

  望著她的背影,他的唇角反而默默往上揚,突然覺得這個總是表現老成的女人竟也有小姑娘家的嬌氣,有些可愛。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33 AM

第八章

  這一路上孫錦容確實闖了太多禍,因此前往北玄國的邊境時,她安分的並未惹出什麼麻煩,安然度過了十几天。

  可是孫錦容又覺得,也許是這一路上已有人暗中保護他們,才能讓他們這麼快便來到北玄國。

  兩人進入北玄國后,前來接應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長相嚴肅而且眼神銳利,目光還在她身上兜轉了一會儿,接著才轉向與玄帝羅。

  「二皇子,恕臣失職,那麼遲才與您聯絡上。」男子微微拱手,一開口就道出玄帝羅的身份。

  雖然孫錦容早在當初見到玄帝羅手腕上的紋青圖騰時,已得知他是皇族之人,從沒想到他的身份比她想像中更為尊貴。

  她知情后,雖有些震驚,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因為,不管玄帝羅是奴隸還是尊貴無比的皇族之人,對她而言,他還是她所認識的玄帝羅。

  這一路上,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願意以命拚搏保護她,管他身份為何,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依然不變。

  兩人交談了一會儿之后,一行人才將玄帝羅和孫錦容迎進另一輛華麗的馬車,然后一路前行。

  孫錦容的姿態依然從容,換乘舒適的馬車之后,她更是直接打起呵欠,之后便安然睡去。

  快馬趕路一個下午,當她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她正被玄帝羅抱下馬車,雙眸恰好與他的灰眸對上。

  「唔……」她睡眼惺忪的望著他瞧。「現在是在哪里了?」

  對于他這親密的對待,她並不意外,反正這一路上她常常累得東倒西歪,當然也就由他來照顧。

  再說,他也算是她買來的,伺候救命恩人更是應該做的事,她當然也就樂得讓他照顧。

  換回女裝,臉上的假皮也卸下之后,她以姑娘家的模樣見人,行事和舉止也收斂了不少。

  開玩笑,這是當然的啊!她又不是不懂得看狀況,來到玄帝羅的地盤上,當然得收斂一下闖禍的本事。

  要不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結果難以收拾,她怕到時候真的會竹籃子打水,連一點本都收不回來。

  「我們已經回到北玄國的都城,這里是齊府。」玄帝羅開口道,卻絲毫沒有想將她放下的意思,似乎有意一直抱著她。

  孫錦容回過神之后,發現四周站了不少人,不禁微微紅了小臉,附在他耳邊小聲開口:「喂,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我抱你進去吧。」他倒是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反而認為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她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已經被他抱進大門。

  兩人才來到庭院里,就聽見一道嬌嫩的聲音傳來。

  「帝羅哥哥。」一名身穿紅色華服的妙齡姑娘,髮髻上插滿了金銀寶釵,嫩白的臉龐十分艷麗,邊喊著邊奔向他。

  當她來到他面前時,發現他懷里抱著一名女子,美艷的小臉瞬間一僵。

  孫錦容是個精明的商人,當然沒有忽略對方臉上的表情,同時也望向玄帝羅,只見他俊容微微緊繃。

  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麼關係!因為他們彼此眼中都有著複雜的情緒,而且,以她對玄帝羅的認識,他的目光很少停留在她以外的姑娘身上,此刻卻定定的

  望著那位姑娘……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孫錦容如此想著時,發現自己的心里竟悄悄涌起一股酸意。

  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那像是正侵蝕著她的心,讓她有些微疼,也有點反胃。

  三人的關係似乎有些微妙,可是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只能來回看著他與那名女子。

  「我好想你。」終于,齊愛儿眨著一雙朦朧的淚眼,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這些日子,愛儿好擔心帝羅哥哥啊!」

  孫錦容心想,若不是他還抱著她,只怕對方早就衝過來投懷送抱了吧!此時,她又望向他的俊容,卻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一絲想要與這名女子多聊的神情,反而濃眉緊攏。

  「讓開。」玄帝羅沒有要和齊愛儿敘舊的意思,直接冷聲開口。

  齊愛儿臉一沈。在眾人的目光下,他的冷漠像是摑了她一記巴掌,瞬間讓

  她漲紅了小臉。

  齊愛儿原本不想讓開,站在一旁的齊太守向玄帝羅福身問安之后,便急忙將女儿拉至一旁,低聲在她的耳旁嘀咕著。

  玄帝羅沒有理會齊家父女,便逕自往府里東側的院落走去。

  孫錦容還被他抱在懷里,忍不住小聲問道:「呃,那名姑娘是……」

  「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他對她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出他與齊愛儿的關係。「不過,在我失蹤這段時間,她已經改為許配給我哥哥了。」

  孫錦容為之語塞,眉頭先是皺了皺,然后有些同情的望著他。「也是因為她,所以你才……」

  「那麼落魄嗎?」玄帝羅冷笑一聲。「是啊!因為喜愛她,所以才選擇信任她,但她卻將我推入了深淵。」

  孫錦容雖然很不想介入這場風波,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那你還自投羅網?這里是她家對吧?」

  「你這是擔心我嗎?」他挑眉望著她,唇角揚起笑意,灰眸直勾勾盯著她瞧。

  「當然會擔心啊!」孫錦容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望見他灰眸中那異樣的光芒時,她才小臉微紅的改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雖然不太清楚你和那個姑娘之間有什麼糾葛,就怕你又陷入情愛漩渦之中,重蹈覆轍。」

  「不會。」玄帝羅將她抱進一間廂房,輕輕將她放在溫暖的炕床上。「我從哪里跌倒,就會從哪里爬起來。齊愛儿曾經把我推入深谷,如今,我要當著她的面爬上來。」

  「可是……」孫錦容看了看四周。「你不怕現在是羊入虎口?」

  「放心。」玄帝羅輕撫著她白淨光滑的小臉。「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北玄國上下都知道我平安歸來,若我在齊府出事,怕是齊府所有的人都脫不了關係,他們就算費盡心機想除掉我,也不敢在此時下手。」

  看他有十足的把握,孫錦容也就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反正她一向是既來之則安之。

  商人就像無根的浮萍,哪儿有流水就往哪儿飄,如今他就是她的流水,她只能緊跟著他。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儿我會要人送來晚膳。」他的灰眸緊盯著她瞧了一會儿。「若有什麼事就喊一聲,我在隔壁的廂房。」

  她聽了,乖順的點點頭。也許是這几天趕路趕得累了,一碰到這麼舒適的炕床,她就忍不住趕緊鑽進溫暖的被子里。

  見她沒有第二句話便躺下休息,玄帝羅微揚起一抹淡笑,然后轉身離開。

  「黑影,誰若傷她一根毫髮,殺無赦。」他將房門關上之后,像是喃喃自般說完這句,便邁步離去。

  下一瞬間,一道黑色的影子竄過屋頂,如同一縷輕風,來去毫無痕跡。

  有了玄帝羅的保證,孫錦容果真一無所懼,十分悠哉。

  她待在齊府中,吃得好、睡得好,一點煩惱也沒有,彷彿真的只是暫住在府里的嬌客。

  反正天塌下來還有個玄帝羅替她頂著,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再說,現在他已經回到北玄國了,這儿是他的地盤,就算他真的有遭人暗算的疑慮,堂堂一名皇子,背后肯定有好几座靠山。

  看看他流落在外,逃出人口販子的掌控之后,沒多久便與北玄國宮中的親信侍衛聯絡上了,想必下一步他們應該會更加步步為營才是。

  所以她根本不擔心啊!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休養,把這段日子長途奔波所費的精力全都補回來。

  當孫錦容真的把自己當豬養了几天,今日閑來無事,她來到花圜里曬曬太陽,順便欣賞一下齊府的屋宇簷廊。

  只是日子過得太舒適的她,恰巧就在花園里與齊愛儿碰上。

  說實話,她對齊愛儿沒什麼好感,不過她一向秉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只要齊愛儿沒有犯到她頭上來,她也不會主動犯人。

  之前她曾打聽了一下齊愛儿與玄帝羅兩人的愛恨情仇,其實他們的關係挺簡單的……他愛齊愛儿,齊愛儿卻不愛他。

  至于玄帝羅的大哥玄帝燁,齊愛儿也不愛,這個女人愛的只有崇高無上的地位。

  依北玄國的傳統,皇室一般不會立太子為儲君,就是怕手足相殘,在老皇帝去世之前,才會將儲君的名字寫在遺詔中。

  齊氏一族原本看好玄帝羅,因此早早就將齊愛儿許配于他,可是沒想到中途又跑出一個程咬金。

  齊氏覺得這樣下去怕日后在朝中的勢力會失守,于是便決定廢棄玄帝羅這個棋子。

  齊氏一族的手段一向狠辣,為避免計畫生變,竟然決定利用齊愛儿除去玄帝羅,以保住齊氏一族在朝廷中的地位。

  齊愛儿雖對玄帝羅也有感情,但自小她就被家族灌輸了一個想法,她必定得當上皇后,因此,儿女間的感情永遠比不上她成為皇后這件事。

  不管是哪個男人,只要能給她想要的、能給齊氏家族權勢,那便是她未來的歸宿。

  于是玄帝羅便成了齊氏一族往上爬的犧牲者,他們將他引至邊境,想要除掉他。

  也許是玄帝羅命大,因不慎墜崖落海而逃過一劫,然而沒想到他因為受傷而被人口販子擒住,雖撿回一命,卻失去了自由。

  若不是他好運遇上孫錦容,只怕如今仍在異國飄泊,成了可憐的奴隸,回不了家。

  這會儿與齊愛儿面對面,孫錦容才有機會認真的打量對方。

  齊愛儿個頭不算高,有著窈窕的玲瓏身材以及白皙且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五官深邃,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

  這樣的姑娘確實一眼就討人喜歡,可是,孫錦容只要想起玄帝羅心里曾經深愛過齊愛儿,心里就莫名不悅。

  她平日行事雖然囂張,但現在人在齊府的屋簷下,她還不知道齊氏一族設計了什麼陷阱等著他們往下跳,所以她只好以和為貴,再討厭對方也得做做表面功夫,至少她不能再給玄帝羅添任何麻煩,盡力自保也是幫了玄帝羅一個大忙。

  「齊姑娘。」她先主動和對方打招呼,決定接下來再看情況見招拆招。齊愛儿先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悅的撇了撇唇。「我還道是哪張新面孔,原來是帝羅哥哥帶回來的貼身丫鬟。」

  貼身丫鬟?孫錦容一聽,心底不禁冷笑。世上有哪個丫鬟待遇比她還好,住的是華麗的廂房,吃穿用度都比照玄帝羅?

  齊愛儿若不是真瞎,就是故意裝瞎,刻意拐彎抹角想要眨低她。

  「齊姑娘誤會了,我並不是玄帝羅帶回來的奴婢。」孫錦容雖然是笑著回答,卻直呼玄帝羅名諱,也是暗指她的身份不是他人想像中這麼簡單。

  開玩笑,她可是玄帝羅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花錢買下他的賣身契,在名義上她可還是他的主子!

  「嗯?」齊愛儿對孫錦容仍沒有好臉色,向來驕傲的她從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那意思是你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了?這麼說,我可以代替帝羅哥哥發落你的去處了。」

  孫錦容臉上原本還帶著笑容,但聽見齊愛儿如此囂張的話,笑容瞬間斂起。

  「嚴格說來,我手上還握有玄帝羅的賣身契,名義上我可說是他的主子,他見著我還得敬我三分。至于齊姑娘嘛,先前就聽說你天真爛漫,我就不和你計較了。」雖然笑容沒了,但她說起來話來仍輕盈如春風。

  齊愛儿眉頭微微一皺,早就聽出這個女人暗指她不識相。

  從不服輸的她,一向受眾人注目,可是自從這個孫錦容來到齊府之后,她發現玄帝羅的目光再也不曾落在她身上。

  他的視線總是在孫錦容身上流連,甚至有時候還會看著孫錦容的背影莫名的揚起溫柔的笑。

  「你……」齊愛儿哼了聲。

  「另外,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孫錦容笑彎了一雙好看的杏眸,故意說得曖昧,「我與他之間關係匪淺,甚至超乎你的想像。」

  齊愛儿聽完之后,小臉瞬間一沈。「我不相信帝羅哥哥的眼光已經差到這個地步,肯定是他平時大魚大肉吃多了,偶爾想換換口味,吃點清粥小菜罷了。」

  孫錦容挑了挑眉。這個齊愛儿竟然暗指她只是一碟小菜?嗟!誰是小菜還不知道咧!

  「小菜哪里不好?清淡又開胃,對身体更沒有任何負擔。」她依然帶著笑臉,沒有一絲惱怒的表情。「至于大魚大肉吃多了,才會讓他腦滿腸肥,甚至讓豬油蒙了心,識人不清。」

  這些話就像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往齊愛儿的臉上打去,打得她只能瞪大美陣,差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愛儿睜大了雙陣,忍不住瞪向她。「你這是暗指什麼?」

  孫錦容十分平靜,依然揚起淡笑望著她。「我一向最不會暗示別人了,所以我一直是直話直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齊愛儿的反應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貓,直接就上前就揚起手想給她一巴掌。

  還好孫錦容手腳靈活,見齊愛儿像只潑猴般飛扑上來,她急忙往后頭一跳,沒讓齊愛儿的巴掌落在她臉上。

  當她往后一跳時,感覺到背后有雙强壯的手臂將她環住,然后她便落入一堵寬大的胸膛中。

  孫錦容回頭一瞧,正好對上一雙灰色的眼眸。

  「玄帝羅?」她並沒有因為他恢復身份而客氣的喚他一聲二皇子,依然直呼他的名字。

  「這是做什麼?」方才玄帝羅遠遠的就注意到她們之間的狀況,同時也瞧見齊愛儿動手的一幕。「她到底是做錯什麼事,需要你這樣對她?」

  齊愛儿沒想到玄帝羅完全不給她面子,竟然在孫錦容的面前這麼質問她,讓她下不了台。

  「帝羅哥哥,你以前都不會對我這麼凶……」

  「是啊。」他將孫錦容護在身后。

  「以前真的是我識人不清,沒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會換來你的絕情,不是你讓我看清這一切的嗎?」他的語氣仍咄咄逼人。

  齊愛儿一時無語。

  以前玄帝羅對她可說是疼愛有加,就算她常鬧脾氣,他總是寵溺的讓著她,甚至可以說將她捧在掌心上,讓她感到極為受寵,可是,如今他死里逃生之后,卻像是變成另一個人。

  爹說得對,他大概已經發現那場意外與齊氏一族脫不了關係了。齊愛儿咬咬嘴唇,心里雖氣憤,卻不敢直接將怒意發泄出來。

  因為爹告訴過她,小不忍則亂大謀,既然他死里逃生,怕是日后在朝廷上又要掀起波瀾。

  于是,她的怒氣只好發泄在一旁的孫錦容身上。

  若不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程咬金出現,現在情況也不會變得這麼複雜!

  孫錦容當然也發現齊愛儿帶著敵意的注視,彷彿她是出現在玄帝羅身旁的千古罪人。

  「帝羅哥哥,我想一定是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才會讓你對我有這麼的大誤解。」齊愛儿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悅,在玄帝羅的面前,她還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愛演就演吧!孫錦容暗中翻了下白眼,覺得這場戲演得也真是虛偽,接著,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想睡了?」玄帝羅望著身旁的她,陣中帶著寵溺。「也是,此時正是你午后小憩一會儿的時候,我送你回房吧。」

  他轉身便將孫錦容帶離,完全無視身后的齊愛儿,當然也見不到齊愛儿氣得直跺腳。

  走了十几步之后,孫錦容才小聲的開口問:「這樣好嗎?」

  「嗯?」玄帝羅挑起眉淡淡的說:「什麼好不好?」

  「你這樣應付齊愛儿,對你來說有好處嗎?」她不解的望著他。「我們現在可說是寄人籬下。」

  「無妨,我們明天就離開這里。」他不以為意的說。「然后,我準備去見我父皇。」

  聞言,孫錦容臉上顯露出些許不安。

  畢竟現在又有流言傳出,未來的儲君之位又有變化,怕是他這一回宮,會引來手足之間的算計。

  玄帝羅看出了她眸里的不安,于是連忙開口安撫。「你不用太擔心,一切有我。」

  不知為何,「一切有我」這四個字讓孫錦容有些焦躁的心莫名的變得平靜。

  她回想起過去,當年爹娘去世之后,她一肩扛起孫家的家計,當家中遇到困難時,都是她安慰妹妹們一切有她。

  她當孫家的支柱太久、太久了,以為天塌下來也是得由她一個人扛著。可是,自從遇上玄帝羅之后,她闖禍時不但有人心甘情願替她收拾,甚至還願意一肩扛下,現下,他似乎是長滿了豐羽的巨鳥,將她納在他的羽翼之下,密密保護著她,承諾不會讓她有任何一絲危險,實在讓她感動。

  孫錦容心底溢滿濃濃的甜蜜,緩緩流過她的四肢百骸。她揚起唇一笑,小手忍不住勾住他的臂膀。

  對于她主動的親密對待,玄帝羅先是一陣驚訝,但感受到更多的卻是滿心的欣喜,很高興她願意與他這麼靠近。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這輩子都能這樣膩著他,永不放手。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34 AM

第九章

  孫錦容沒有想到玄帝羅竟真的將她帶進宮。

  原本她還以為他只是說說罷了,可是他真的準備了一套華麗的宮服讓她穿上,然后她帶進宮去。

  果然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孫錦容換上北玄國皇室華麗的宮服后,玄帝羅還送了她一套首飾,讓她戴上之后更顯貴氣。

  她見到那些首飾時,不禁珍愛的摸了摸。這些可是上好的珠寶和純金打造的首飾,但接下來她心里想的卻是,不知道這些首飾能賣多少錢?

  「北玄國有個規定,皇室所賜的物品不得變賣,否則便是犯了欺君之罪。」玄帝羅看出她的意圖,便好整以暇的如此提醒她。

  嘖,真小氣!孫錦容心里嘀咕了几聲。

  想想元鳳皇朝的皇帝不時賞這個賞那個給孫家,她還不是常常拿去變賣換現?哪像北玄國規矩這麼多,把東西送人了還要管東管西……她噘著小嘴坐在車里,在心里偷偷腹誹。

  坐在她面前的玄帝羅望著她嬌俏的小臉。

  此刻,她看不出有任何即將進宮的緊張感。

  自她隨著他回到北玄國之后,她總是表現得從容不迫,果然是見過不少風浪的商人,樂天知命。

  如今,她已知道與他抗衡的是他的兄長,亦並未驚懼,仍顯得氣定神閑。

  一身銀白官裝的玄帝燁站在宮門外,渾然天成的霸王氣勢,也一點都沒有令她震懾。

  反倒是玄帝羅怕她緊張,扶著她下馬車之后,大掌便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一刻也沒有放開。

  「二弟。」玄帝燁一見到他,臉上便揚起笑意。「你總算平安歸來。」孫錦容見到玄帝燁走來后便熱情的與玄帝羅相擁,兩兄弟同樣高大,看不出這兩人之間有任何嫌隙。

  她想,若不是玄帝燁天生就是個高明的戲子,便是真情流露,只是,自古兄弟間為皇位手足相殘是常見的事,皇宮中還有真感情嗎?

  孫錦容偷偷覷了玄帝羅一眼,見他俊容上只揚起一記淡笑,看不出任何心思。

  當兩兄弟擁抱過后,玄帝燁才將目光落在孫錦容身上,一張與玄帝羅同樣俊美無儔的臉龐揚起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笑。

  「這位姑娘可是二弟的救命恩人?」玄帝燁來到孫錦容面前,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笑望著她。「孫姑娘,是嗎?」

  「見過大皇子。」孫錦容有禮的福了福身,一雙大眸盯著玄帝燁瞧,目光不卑不亢。

  玄帝燁見到她這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倒也感到有些新奇。

  畢竟一般百姓進了宮,早就嚇得渾身發抖,可是眼前這位姑娘的腰杆不但挺得直直的,目光堅決且直率,更表現得落落大方,讓他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孫錦容被玄帝燁盯著瞧,同時目光也在對方身上打量,只是,他們正看著對方時,一旁的玄帝羅卻移動腳步,高大的身子硬是擠進他們中間,隔去了彼此的注視。

  「大哥,父皇龍体還好嗎?」他刻意擋住兄長的視線,壓低聲音問。

  「情況不太樂觀。」玄帝燁將目光收回,唇角有著淡淡的笑意。從二弟的動作看來,這位孫姑娘在他的心中應該有不小的份量。「在你失去消息這段時間,父皇一直念著你,現在一聽見你回來了,這些天老是急著想要見你。」

  玄帝羅聽見父親對他的掛心,不禁動容,眉間全是深深的摺痕。

  「我今日回宮,就是要見父皇一面。」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目光堅定的望著兄長。

  玄帝燁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下,然后壓低聲音開口:「我與你一起去。父皇等你很久了。」

  「嗯。」玄帝羅頷首,然后回頭望著孫錦容。「我先讓宮婢帶你去荷風苑休息,晚一點我再去接你。」

  孫錦容沒有異議,難得聽話的點點頭。「是。」

  他見她難得沒有討價還價,眉微微一挑,有些懷疑她聽話的表面下是否藏著一顆蠢蠢欲動的心,怕她又闖出什麼禍來。

  孫錦容看出他眼里的疑慮,最后也學他挑了挑眉頭,回應他的質疑。

  「二皇子請放心,我會乖乖待在那里,不會亂跑的。」最后,她還是開口給了他保證。

  「記住你說的話。」玄帝羅睨了她了一眼,而后喚來宮婢。「伺候孫姑娘至荷風苑休息。」

  宮婢們福身應諾,之后便向孫錦容福身,領著她前往荷風苑。

  孫錦容離去后,玄帝燁一臉饒富興味的望著玄帝羅。「看來,在你心里,這位孫姑娘可是佔有一席之地。」

  「這應該不關皇兄的事。」玄帝羅哼了聲。「大哥該關心的人應該是齊愛儿才是。」

  聽他忽然提起齊愛儿,玄帝燁微微一愣,然后唇角才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怕是人家現在的目標不是我了。」玄帝燁呵呵笑了几聲,但笑聲中卻充滿了冰冷。「齊家一向是見風轉舵的水手。」

  「再好的水手,也躲不過難測的暗礁。」玄帝羅淡淡地道,目光亦變得深沈。

  這場爭鬥,現在才真正開始。

  不到最后,還不知道誰是勝利者。

  齊太守一臉焦急的站在潛龍殿外,隱藏不住焦躁的來回踱步,目光不時望著殿內的情況。

  在殿外值班的太監們都忍不住瞧著他這模樣。

  自二皇子將回國的消息傳回來之后,齊太守就天天往宮里走,求見皇上,同時也不斷打聽老皇帝的遺詔是否作了更動。

  齊太守的野心已經漸漸顯露,同時也表現得像是牆頭草,毫無忠臣的節操。

  當齊太守等得不耐煩時,一抬眸便剛好瞧見玄帝羅與玄帝燁一同步出潛龍殿,于是連忙陪著笑臉走上前。

  「臣參見大皇子,二皇子。」齊太守朝兩人一揖。

  「齊大人免禮。」玄帝燁在老臣面前一向表現得非常溫和有禮,俊容從不像玄帝羅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見到他們兩兄弟,齊太守內心深處頗為掙扎。

  畢竟一開始他是先看好玄帝羅,以為他會坐上帝位,沒想到老皇帝或許是病糊涂了,竟傳出遺詔改立玄帝燁為儲君,這下讓他們急了,所以在投入的心血要成為泡影前,只好先下此毒手。

  誰知玄帝羅福大命大逃過此劫,現在又傳出其實遺詔並未修改,玄帝羅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聽聞皇上昨晚宿疾復發,老臣一早便趕來想服侍皇上,卻意外碰上大皇子以及二皇子。」齊太守一雙眼睛轉啊轉,似乎有話想問。

  玄帝燁早就看穿齊太守的心思,還有他內心的疑問,于是道:「多謝齊大人關心。父皇今日一見到二弟,龍心大悅,精神比以往好了許多。」

  齊太守一聽,眉微微一挑。難道真如傳言,老皇帝心底最鍾愛的儿子還是玄帝羅?

  肯定是這樣的!齊太守心中一震,后悔自己當初內心動搖,也更后悔那時倉卒的決定壞了計畫,使得齊氏一族現在騎虎難下。

  但齊太守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既然計畫失敗了,又無證據能證實他們齊氏曾做過些什麼,那麼他就繼續裝作若無其事。

  「皇上難得清醒,那麼皇上是否提了到咱們北玄國的未來呢?」齊太守想知道結果,試探著開口問。

  「這……」玄帝燁先是為難的看了看齊太守,又皺眉看著玄帝羅,最后輕輕嘆一口氣。「我也想知道,父皇最后召你單獨留在寢殿里談話,是談了些什麼。」

  玄帝羅斂了斂灰眸,唇角微微一據。「父皇還是掛念著我的終身大事。」

  齊太守一聽,心口震跳了一下。

  可是他目前又不適合提起閨女愛儿,畢竟他已將愛儿改與玄帝燁談婚配之事。

  現在計畫已經不適合再生變,已經得罪了玄帝羅,不能連大皇子玄帝燁也得罪。

  齊太守只覺得目前的處境進退兩難,想退一步,卻又離利益更遠;可是想進一步時,前方卻有座斷崖讓他們無法前進。

  他心里盤算,女儿已經無法再走回頭路了,那就只剩……二房的女儿。

  只是二房的女儿向來不得他的寵,若真把二女儿推出來,也不知道她的心會不會向著他。

  當齊太守猶豫著時,只聽見玄帝羅又說了下去。

  「父皇希望能親眼見到我完成終身大事。」

  這句話就像一塊大石擊中齊太守的腦袋,讓他瞬間感覺天昏地暗。

  「這……」他忍不住開口。「婚姻乃終身大事,二皇子應該三思。」

  玄帝燁嘆了口氣,將大掌放在二弟肩上。「若你能早點回來,就不會耽誤了愛儿,要不……我將愛儿還給你吧?」

  「胡鬧。」玄帝羅冷冷的望著兄長。「愛儿是大家閨秀,既然已經與我解除婚約,我豈有道理再從大哥的身邊把人搶回來?」

  這句話就像一桶冷水從齊太守的頭頂淋下。他確實已經沒有藉口能再讓女儿回到玄帝羅身邊。

  「二皇子,愛儿還有個妹妹,今年剛好二八年華,雖是側室出身,但也是老臣的掌上明珠……」齊太守被逼得干脆豁了出去。

  「我已心有所屬,齊大人不必再為我費心。」玄帝羅冷淡的如此回應。

  「心有所屬?」一旁的玄帝燁臉上表現得非常吃驚。「該不會……你的心上人正是那位孫姑娘?」

  孫姑娘?齊太守眉頭一皺,想起了之前那個在齊府暫住,自稱是玄帝羅救命恩人的姑娘。

  瞬間,齊太守心中警鈴大作。若是玄帝羅心中有人,那麼應該是不可能看上他的女儿了。

  齊太守偷覷了眼玄帝羅的俊容,難得見他那張剛毅的臉上有著一絲放鬆的神情。

  之前見他對那位孫姑娘百般愛護,看來女儿所說的是真的,那名姑娘與他關係匪淺。

  這可不成!齊太守眉宇一擰,忍不住開口道:「此事還望二皇子思慮清楚,婚姻乃終身大事,未來的皇子妃可得精心挑選,才配得上皇家。」

  「不勞齊大人費心。」玄帝羅的語氣仍然淡漠。「齊太人還是多費心令嬡不久后的大喜之日。」

  齊太守一臉陰沈,欲言又止的望著他。玄帝羅這麼說的意思是他與齊家再也沒有姻親關係嗎?

  「也是啊!」一旁的玄帝燁也哈哈大笑几聲,故意補上了一句,「以后我還得稱齊大人一聲老丈人。」

  這一記回馬槍補得齊太守灰頭土臉,万万沒想到自己想來討個便宜,竟然被洗臉洗得徹底,這根本已經是暗示他木已成舟了。

  「齊大人,我還有事先離去了。」玄帝羅冷漠的看了齊太守一眼,便直接跨步離去。

  「齊大人請自便。」玄帝燁后腳當然也跟著開溜。

  雖然他很想留下來繼續看著齊太守那張精采的老臉會變成何種顏色,但最后還是決定跟在二弟后邊。

  畢竟有時候把狗逼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個人呢?所以玄帝燁還是決定快點離開,這樣未來才有好戲可看。

  當玄帝燁來到玄帝羅身旁,得到的卻只是他那不諒解的目光。

  「你一定要把錦容攪進這淌渾水中?」玄帝羅有些不悅的開口問。

  「這不能怪我。」玄帝燁四兩撥千斤的回答。「是你一開始就招搖的將她帶回北玄國,是你讓她成為餌的。」

  玄帝羅皺眉,欲言又止,卻找不到一句話反駁。「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保住她。」

  「我相信。」玄帝燁輕笑一聲,眸中有著狡獪的光芒。

  人啊,若不為己還真的會天殊地滅呀!

  所以,他為了目的,也只能踩著旁人的屍体一步步往上爬,因為也只有那樣,旁人為他犧牲才不會白白浪費啊!

  無聊。

  自孫錦容住進宮中之后,沒几天便開始懷念過去經商時的自由之身。

  過去,只要心血來潮或是聽聞哪儿好玩,她便會收拾簡單的包袱,獨自一個人四處云遊。

  雖說女子隻身外出有諸多不方便,可是總比困在這華麗牢籠中好多了。

  她望著窗外那塊四四方方的天空,終于明白為何二妹老是不想待在宮中,寧可征戰沙場的心情了。

  她原本還滿羨慕宮中的那些嬪妃,每天吃好睡好,沒事賞賞花、扑扑蝴蝶就能過一日了,是完美的米蟲生活。

  可是,實際上她真當了米蟲之后,卻覺得這一成不變的日子好無聊!

  宮中什麼都好,可是規矩也特別多,她只待了几天就覺得悶,最后她終于忍受不住。

  「我要出去晃一晃。」管他什麼宮中的規矩,她就是想要走走看看,一解煩悶!

  于是孫錦容不管宮婢們的阻止,直往御花園奔去,就是為了親眼看看北玄國特有的石岩花,也是北玄國的國花。

  它的外表有著淡淡的灰石斑顏色,遠遠看去就像灰色的云母片,但近看卻是一朵盛開的牡丹。

  此刻孫錦容總算擺脫那些宮婢,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她又不是犯人,著實不喜歡背后有一堆跟屁蟲跟著,讓她做什麼事都不方便。

  宮中已經這麼悶了,她還得處處受人監視,讓她開始后悔為了一點點的利益便傻呼呼的跟著玄帝羅進宮。

  要怪就怪自己貪小便宜的性子,看到有好處不撈就渾身不對勁,現在才會傻傻的被關進牢籠里。

  進宮后,她原本還以為會發生什麼激烈的宮變,或是看見手足相互殘殺的畫面,然而並沒有,一切都和平過了頭。

  不過,回頭想想,那種太過刺激的事,她還是不要親眼看見比較好。

  尤其玄帝羅看上去雖然冷漠剛硬,其實心底卻比誰都還要珍惜舊情,那樣的事必定讓他心中極為難受。

  瞧,以他如此尊貴的身份,其實回來之后也只要封賞她一些金銀珠寶就能打發她了,但他卻還是將她帶在身邊……

  是因為他對她也有了感情嗎?這時,孫錦容的腳步突然緩下,心莫名劇烈地跳動。

  她難得有著姑娘家羞赧的心情,輕咬著唇回想兩人過去相處的時光,才發現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几乎可以用「呵護」二字來形容。

  說到底,她還真是遲鈍,對于男女間的情感,她開竅得非常慢。

  所以……在玄帝羅的心里,她算是佔有一席之地嗎?

  當孫錦容在一座假山后頭停下腳步認真思索著時,完全沒有發現背后正有人躡手躡腳的朝她慢慢走近。

  直到她背后伸來一雙手,她才赫然嚇了一跳,還沒能有動作,口鼻瞬間被一塊上了麻藥的巾子掩住。

  當下孫錦容欲掙扎,但已然吸入麻藥,她手的揮動了几下之后,翻了下眼皮,接下來她便不省人事。

  擄住孫錦容的是一名作太監打扮的男子,他賊頭賊腦的看了四週一下之后,便連忙將她癱軟的身子拖往無人行經之處,然后消失了身影。

  只是,擄人的男子並不知道這一幕早就映入在暗處的一雙精銳黑陣之中,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對方的眼。

  下一刻,暗處的黑影如同旋風般隱去,彷彿一切都是那麼云淡風清,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35 AM

第十章

  當孫錦容幽幽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像是地牢的地方,週遭是灰色的石壁,唯一透進光線的地方是壁上的鐵窗。

  她皴了眉頭一會儿,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擄綁了。

  話說,人在江湖飄,哪個不挨刀?

  仇家上門來尋仇,她又不是沒有遇過,只是她不明白的一點是,自她來到北玄國之后,從未外出招搖,怎麼還會引來仇家呢?

  再說,北玄國哪里有她的仇家?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明明來到北玄國之前,除了那個袁姑娘,她惹上的麻煩玄帝羅都替她解決了,怎麼這會儿她依然遭人暗算擄綁?

  而且還是在宮中!

  宮中禁衛森嚴,竟然還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迷昏她,想必這一定是內神通外鬼。

  只是,她不過是個普通百姓,是誰這麼大費周章將她擄來呢?又打算對他做什麼?

  當孫錦容自地上站起,來到鐵柵門前,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鼻而來,教她眉頭微微一皺。

  很快的,答案便揭曉了。

  齊愛儿與一名身穿華麗宮服的女子一同出現在地牢中,兩人的長相略有几分相似,于是她猜想,兩人肯定是親戚。

  「姑母,就是她了。」齊愛儿遠遠的就開始嚷嚷,指著孫錦容道。「聽說二皇子想娶的人就是她,孫錦容。」

  齊愛儿的姑母万妃皺了皺眉,與齊愛儿一同來到孫錦容面前,站在牢門前看了一會儿,接著才緩緩開口:「這麼平凡的丫頭,到底哪里入得了二皇子的眼?」

  「聽說是——一皇子的救命恩人,還是元鳳皇朝的百姓……就不知道是不是元鳳皇朝的奸細,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將二皇子帶回咱們北玄國呢?」齊愛儿不時在万妃耳邊挑撥。「姑母,爹爹說,若不除去她,怕是后患無窮。」

  「這……」万妃又皺了一下眉頭。「你們父女倆做事之前怎麼不和本宮商量一下呢?這麼大的事,若是做得不干不淨,怕是才會后患無窮,」

  万妃是老皇帝的寵妃之一,也是齊太守的妹妹,她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子,卻未孕有一子半女,因此將希望放在侄女身上。

  誰知道大哥卻因為短視近利,究竟是誰被立為儲君的消息都還未弄個清楚,就急著將女儿塞給大皇子,現在可好,竟落得一場空。

  為了讓玄帝羅能再次乖乖成為他們的棋子,他們迫不得已只好犧牲這個名叫孫錦容的姑娘。

  「姑母,父親覺得事態危急。」齊愛儿連忙道。「這妖女若不除,肯定會禍害咱們齊氏一族的。」

  「喂!」孫錦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我說齊姑娘,我與你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怎麼拿這麼大的罪名扣在我頭上,這理由也未免太牽强了吧?」

  「你閉嘴!」齊愛儿不悅的瞪大了眼。「若不是殺出你這個程咬金來,我早就當上皇后了!」

  「皇后?」孫錦容縮起下巴,忍不住瞪向她。「你這話簡直是大逆不道,也不想想你姑母還站在你旁邊,你就想要爬上皇帝的床,若哪天讓你爬上皇后之位,你眼里還有你姑母嗎?」

  哎喲!挑撥離間她最會了,就像她吃飯的技能——討價還價一樣,都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聞言,万妃不禁皺起雙眉望向齊愛儿。這個侄女確實是心高氣傲,若當上皇后,她一個小小的妃嬪,未來就算成了太妃,在宮中還有立足之地嗎?

  「姑母,你聽聽她說的話,這還不是妖女嗎?」齊愛儿也不是笨蛋,連忙哄著姑母。「現在我可是要成為大皇子的人,未來才是皇后啊!若到時我真成了皇后,豈會辜負姑母對我的期待?到時整個后宮,姑母豈不也掌握了半邊嗎?」

  齊愛儿拋出了一個餌,意思后宮她與万妃都有份儿,好處絕不會少了對方。

  「姑母,咱們身上可是流著齊氏的血啊!」齊愛儿以親情來說服万妃,要她別聽信孫錦容的挑撥。

  這時万妃才點點頭。「大膽刁民,豈容你在這儿胡言亂語。」她細長的美眸一瞇。「愛儿說得對,若今日不把你處理干淨,怕是未來后患無窮。」

  孫錦容倒抽一口氣。看來這對姑侄是想要玩真的啊!「你們若殺了我,就不怕玄帝羅不與你們善罷甘休嗎?」

  「大膽!」齊愛儿不悅的瞪著她。「二皇子的名字豈是你能直呼的?帝羅哥哥都還沒有給你一個名分,你這個賤人倒是拿喬想要恐嚇我與姑母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孫錦容攏緊了眉頭。事到如今,小命都要丟了,她索性將心底的不滿都吼了出來。「齊愛儿,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為了成為皇后,暗中與齊氏一族想要除掉二皇子,你以為自己真的可以隻手遮天,隱瞞這一切嗎?」

  「胡扯!」齊愛儿的小臉頓時漲紅。

  「你以為騙得了所有人,但騙得了自己的內心嗎?」孫錦容就像一頭猛獅,一步步逼近她。「一名皇子會淪落至異地,若不是遇上我將他帶了回來,怕是你的計 謀早就得逞了。你原本以為只要除去玄帝羅,就能改嫁大皇子,誰知道老皇帝還是心屬二皇子,現下你急了、慌了,所以才非要除去我不可,是不是?」

  「住口!」齊愛儿咬著唇,瞪大了雙眸。「就算你說對了又如何?就算我現下不能嫁給帝羅哥哥,我……」

  「你還能怎麼辦?」孫錦容淨往她的痛處用力地踩。「就算你除掉了我,如今你也已經無法再得到玄帝羅的信任了,你依然無法嫁給他,也無法成為皇后!」

  齊愛儿咬著唇,緊攏著眉頭。她當初是想得太天真,確實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

  見她似乎有些動搖,孫錦容又不斷說下去,「你想想,你就算除掉我,有什麼好處?即使皇位真的傳給了玄帝羅,得利的會是誰?」好吧,她承認自己現在就是在挑撥離間。

  「也許是你父親二房、三房或四房的妹妹們吧。」

  雖然她不知道能為自己爭取多少時間,但多拖一刻是一刻啊!

  孫錦容雖然表面上表現得非常鎮定,但是心里確實著急了起來,若是玄帝羅沒發現她失蹤的話,那麼她這條小命就不保了啊!

  天啊!玄帝羅,你最好已經發現我失蹤了!她咬咬唇,心里如此暗忖。

  當姑侄二人對視一眼之后,万妃朝齊愛儿搖了搖頭。

  「愛儿,以大局為重!遺詔還未宣讀,不管將來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坐上皇位,對咱們齊家都是有利的。」

  「可是,姑母……」

  「不用多說了。」万妃心一狠,打斷了齊愛儿的話。「你再怎麼說也是齊府的嫡女,難不成齊氏還會虧待你?」万妃不愧是實際掌管后宮嬪婢的主子,很快就下了決定。「來人啊,把毒酒送上來。」

  孫錦容心想,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那狠毒的心不容動搖!于是她只好緩步往后退,眼觀四方,想要尋找能夠逃命的一線生機。

  一名太監端著一壺毒酒上前,牢門同時也被打開,孫錦容見太監低著頭將毒酒端進來,這時便乘機出手往太監面前用力揮了一下,然后趁著混亂逃出牢籠。

  但她還是太過異想天開,牢門外的侍衛並不是紙糊的人,很快的便將她擒住,讓她動彈不得。

  「灌。」万妃凜冽的美眸一瞇,冷聲吩咐。

  孫錦容此時被箝制住雙臂,無法動彈,雙眼只能瞪著端著毒酒上前的太監正一步步接近她。

  天啊!她孫錦容這輩子雖然做過許多小奸小惡的事,但至少年底時她還會佈施白米、造橋舖路,老天爺不會如此很心,讓她在此時丟了這條小命吧!她驚恐的看著向她步步逼近的毒酒,心評評直跳,讓她初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近。

  該不會今日真是她的死期?

  哎喲,她就說嘛!她孫錦容小時候就被算命的大師排過八字,不但會大富大貴一輩子,而且還會在安享天年后善終。

  所以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丟了小命!

  孫錦容在最后一刻死里逃生,一群禁衛軍突然殺進了地牢,不但嚇著了万妃以及齊愛儿,就連她也被這樣的大陣仗嚇傻了。

  「放肆,竟敢脅迫未來的皇子妃!」領著大批人馬的侍衛凜然的朝地牢里如此大喊。

  他這麼一喊,不僅把所有人都驚得愣住,連孫錦容也有些傻了。

  有句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只是,這個福報也來得太大了吧!大得連她都還來不及回神,就獲得了一個封號……未來的二皇子妃。

  意思就是,她已是玄帝羅的未婚妻。

  未婚妻?她什麼時候從玄帝羅的救命恩人升格至「妻管嚴」的妻子啊?她自己都丈二金剛摸著不頭緒!

  同時,万妃以及齊愛儿則因為謀逆之罪遭關押,因為儘管万妃是老皇帝的愛妃,卻也是齊氏之人……齊氏歷年來的罪狀已然查證,因此在朝廷中頗有勢力的齊氏一族皆一網打盡。

  齊太守當然不服,他仗著自己是大皇子未來的丈人,想要藉此翻身,反而將自己推入深淵。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人證,證實當時玄帝羅慘遭毒手是出自齊太守與齊愛儿之計,這讓他們更是無所遁逃,把自己逼上死路。

  更別說今日的万妃里應外合,勾結外戚想要謀害未來的二皇子妃,齊氏所有的罪狀皆搜齊,已然讓他們無法辯駁。

  當然,這些前因后果孫錦容完全不知情,但她卻隱約發現自己好像是一個館。

  只是,現下封號都有了,她只能抓著玄帝羅的手臂,將兩人關在房里,打算質問他一番。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未婚妻了?」孫錦容皺著眉頭問,非常不習慣這樣的改變。「還有,我又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你……不,不對,你什麼時候向我提過親了?」

  現在她的狀況就像一隻被趕上架的鴨子,只能等著被烤熟。

  「是你要我給你一個承諾的。」玄帝羅一臉淡定的望著她,語氣卻充滿無限寵溺。

  「什麼?」孫錦容小嘴微張,眉頭微微蹙起,直望著他瞧。「那時我是要你做到我提出的三個條件,但是,我並沒有要求你娶我啊!」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娶了她,簡直就是娶回一座金山啊!她的私房錢可是會數到手軟的。

  她自己數錢都還嫌錢不夠多了,怎麼可能再讓別人幫她數錢呢?這豈不是比要剝了她一層皮還難過嗎?

  再說,她的三個條件都還沒有開口向他討,他怎麼會說她要他娶她為妻呢?這根本是胡扯!

  玄帝羅卻指指她胸前的項墜。「這是我們玄氏一族給妻子的信物。當初,你向我要去時,已經是我的妻了。」

  孫錦容聽完后只是瞪大雙陣,一臉像是被鬼打到的驚恐表情。

  「你說什麼?」她連忙拿起頸間的項墜。這不起眼的犬牙頸鏈,竟然是北玄國皇族的傳家信物?

  該死!當初她若知道那是他終身大事的信物,再值錢她也不會向他要來啊!

  「你、你你你你……」她不知道此刻是因為羞赧而紅了臉頰,還是因為氣壞了而漲紅了臉,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既然是你們皇族的信物,你怎麼可以輕易給我呢?」

  「當初是你說要當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我的命是你救的,那麼你要我的人,我也會給你。」玄帝羅的語氣不疾不徐,卻充滿真誠。

  聞言,孫錦容發現自己的耳根子也熱燙了起來。「我……我又沒有說要你的人……」

  「是嗎?」他挑眉瞇眸望著她。「你已經將我吃干抹淨,這時說不要,也來不及了。」

  「你……」原本伶牙俐齒的她,這時卻像是吃了黃連的啞巴。「你什麼時候這麼會耍嘴皮子了?」

  「我一向是直話直說。」玄帝羅見她難得窘困的表情,唇角忍不住往上揚。「現在我恢復了原來的身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孫錦容圓圓的大眼直瞪著他。瞧這男人說得一臉真誠的模樣,若說她心里沒有感覺是騙人的,他那番話就像濃濃的蜜糖,溢滿了她的心窩。

  可是嘴硬的她還是忍不住噘起唇。「哼!話說得好聽,若我告訴你,我要當皇后呢?難不成你會成全我這個要求?」

  聞言,玄帝羅幽幽的抬起雙眼凝望著她。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讓你當上皇后。」他以認真的神情回答。他此話一出,讓她更加瞪大雙陣。

  「你……開玩笑的吧?」

  「只要我所決定的事,我一向不當成玩笑。」玄帝羅斂下雙眸,長腿一跨,來到她面前。

  「容儿,只要你嫁我為妻,別說你想當皇后,若想要我玄氏全部的江山,我也會拱手讓給你。」

  「口說一向無憑。」孫錦容聽了之后,心底的甜蜜更添了几分,但還是有些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因他的話而悸動。

  「我皇兄玄帝燁正在外頭等著我的答案,父皇確實是想要立我為儲君,可是我拒絕了。」玄帝羅認真的看著她。「若你願意一輩子留在宮中,那麼我會不顧一切將皇位奪回來,讓你成為皇后。」

  孫錦容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會一臉認真的這麼說,確實是嚇著了她。

  「你……傻了嗎?皇位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為什麼要拒絕?你這一趟回來,不就是要奪回屬于你的一切嗎?」

  「我的一切曾經是齊愛儿。」玄帝羅老實的回答。「可是我早已失去了。是你重新給我希望,給我現在的這一切,這才是我想要擁有的。」他伸手便將她往懷里帶。

  「孫錦容,我好不容易才再愛上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便是你。」

  孫錦容被他帶進懷里,抬起美眸望著他,正欲開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說……你皇兄在門外?」她微微皺起眉頭,眉間藏著不安,見他點了頭之后,她才倒抽一口氣。

  「這豈不是……」

  「我說過了,我對皇位的興趣本來就不大。」玄帝羅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姑娘,因此沒有把話說破,她只稍稍一看、一聽,就知道這一切的發展。

  「我要不要當皇帝,全由你決定。而我也還欠你三個條件,不是嗎?」

  「這……」孫錦容愣住了。

  聽起來當上一宮之后是一件很威風的事,可是她想起了二妹也是因為愛上一國之君,要與眾多女人爭一個男人。

  以她霸道的個性,這是她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更別說她向來自由慣了,若要將她困在宮中,她只怕嫌無聊。

  倘若她真的成了皇后,往后不就得老死在后宮了嗎?

  孫錦容的腦子里飛快的盤算了一下。宮中舒適的生活固然好,卻是要以自由來交換……她覺得這很不值得。

  「你皇兄這是變相逼你讓出皇位。」孫錦容突然冒出這句。「齊氏一族也只不過是他利用的棋子之一。」

  瞬間,她忽然想通了許多事。

  齊氏一族就算在朝中勢力再大,除去二皇子之后,未來的二皇子妃怎麼還能改為許配給大皇子呢?

  若不是玄帝燁在齊氏背后撐腰,齊氏豈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只是齊氏並沒有看透玄帝燁的野心,也沒有發現他們已被玄帝燁利用得非常徹底。

  玄帝燁這個做法可說是一石二鳥,先削弱了玄帝羅在原本在朝中的勢力,待他就算有命回到北玄國,朝中也都已經風云變色了。

  至于齊氏一族則是已有把柄落在玄帝燁的手上,對于玄帝燁也必須言聽計從。

  原來玄帝燁這張網早已撒下,所有人都是他所要獵捕的漁獲,結果最大的贏家還是他啊!

  孫錦容雖然並未完全涉入其中,但她耳聰目明,雙眼一瞧,就能瞧出其中的玄機。

  玄帝羅有些訝異她的機警以及聰明,他並未向她說起隻字片語,她卻看得如此透徹。

  「不管我皇兄怎麼想,我只在意你怎麼想。」他可以為她拚命到底,也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只要兩個人能夠廝守一輩子。

  當初他想要回的並不是權位,而是他還懷著一絲希望,想要挽回心愛的女人,可是,最后現實還是打敗了他。

  一個真心的女人,不管他變得多麼落魄,還是會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就像她,孫錦容。

  他知道她也將未來賭在他身上,可是兩人朝夕相處后,他很清楚她只是偶爾嘴硬些,卻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

  至少,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還願意相信他。

  「所以,你現在要我走出去,與你皇兄說明我的決定?」孫錦容攏眉瞪著他。

  「玄帝羅,你明明知道我是個貪生怕死的女人,我肯定不會拿命去賭。」

  他揚唇一笑。「怕什麼?一切還有我替你扛著。」他將她緊緊的擁進懷里。

  孫錦容癟著小嘴,最后還是折服在他溫柔的寵溺之下,輕輕嘆了一口氣。「你也不想當皇帝嗎?」

  玄帝羅只笑不答。「若你願意一生與我相伴,就算要我上刀山,我也會咬牙撐過。」

  瞧瞧!這世上有多少人想坐上龍椅,只有他如坐針氈,一副痛苦的樣子。

  「那好吧!」反正她還是覺得自己天生是商人命。「我是商人嘛,天生無祖國,哪儿有錢賺,哪儿就是家了。」

  「那你就帶著我走。」玄帝羅的下顎抵在她的腦袋上。「到哪儿去都無所謂,只要你覺得快樂便行。」

  孫錦容的心突然暖暖的,到舌的話突然都說不出來,嚥下之后便又化成層層的蜜液,滋潤了她的心底。

  好吧,反正說來說去,她也不吃虧啊!

  只是……

  孫錦容美眸微微一瞇,心底盤算著該如何在玄帝燁身上撈點好處,還得保住她與玄帝羅的命。

  「玄帝羅欠我三個條件,我現在要討回來。由于長兄如父,我認為還是需要經過大皇子同意比較好。」孫錦容站在玄帝燁面前,挺直腰杆,抬起小臉,不卑不亢的望著他道。

  「喔?你說說是什麼條件。」玄帝燁早已在外頭等候他們多時,一張俊容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眼底卻有著深沈的冰冷。

  「一,因為我是孫家長女,所以我要他入贅孫家。」

  她開出第一個條件,讓一旁的臣子們不禁倒抽一口氣。

  竟然要堂堂皇子入贅民家,這是開國至今第一例,而且這也等于是要玄帝羅放棄皇位。

  但玄帝羅聽了后卻沒有任何訝異的神情,只是靜靜的站在她身邊,完全把發話權交給了她。

  至于玄帝燁聽了也先是一陣吃驚,直望著孫錦容,開始好奇她開出的第二個條件會是什麼。

  「這我沒有異議,只要二弟決定即可,只是不知道孫姑娘的第二個條件是?」

  「第二,玄帝羅入贅孫家之后,從此再也不是北玄國之人,是我元鳳皇朝的百姓。」孫錦容直視著玄帝燁的雙陣,不疾不徐的說下去,「因此,未來他與我所孕育的孩子不再姓玄,而是跟著我孫家之姓。」

  一旁的臣子們聽了全都冒出冷汗。這個小姑娘的語氣真是狂妄,可是二皇子似乎對她的話毫無意見,一臉冷靜的接受。

  玄帝燁聽完后只是皺眉斂眸,接著才又問:「那第三個條件是?」

  孫錦容朝玄帝燁一笑,堅定地道:「我希望能夠與玄帝羅執手至老,相守一輩子。」

  聽完她的條件,玄帝燁感到無比訝異,不由得望向玄帝羅。「二弟,你全答允了?」

  「欠她的,我總是得還。」玄帝羅寵溺的望著孫錦容,大掌緊緊扣住她的小手,並未因為她這三個條件而感到震怒,心里反而有著滿滿的欽佩。

  因為,她這三個條件,都是為了要保住他的性命。

  一,入贅孫家,是要讓他離開北玄國,好躲過接下來的殺身之禍;

  二,讓他的子女姓孫,是為了卸下玄帝燁那多疑之心,知道將來不會有人與他爭奪江山;

  三,是暗示玄帝燁,若是他敢動她夫君一根寒毛,她肯定與他拚命!

  「我的命是她救的,這輩子便以她為重。」玄帝羅看向她,唇角微微往上揚。沒想到她在短短的時間里就作了決定,沒有被身份地位誘惑。

  孫錦容能看出玄帝羅的想法,也對他揚起唇角。

  開玩笑,她的命可是值錢得很呢!

  而且她早就看出玄帝燁這個人的腹黑,他使出計中計,透過玄帝羅之手剷除齊氏一族的勢力后,那麼下一步便是準備取玄帝羅的性命了,她若不趕緊帶

  著心愛的男人逃之夭夭,還要等到何時?

  「屆時可要請大皇子包個大紅包當作我們的新婚賀禮了。」孫錦容笑了笑,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從玄帝燁身上撈點好處。

  「哈哈!」玄帝燁這時才不禁笑出聲。「孫姑娘可真是有趣,到時我必定會派人送上一份大禮。」

  說著話時,玄帝燁心里的大石也已落下。他早知道父皇有意將皇位傳給二弟,原本他還以為還得和二弟斷了兄弟之情,幸好這個孫錦容頭腦清醒,知道皇宮詭譎多變如深淵,怕是再攪和進去是沒完沒了之事。

  他不管她是怎麼說服二弟退出皇位的爭奪,但既然二弟願意和平退讓,那麼他也會顧念兄弟之情,不再趕盡殺絕,因為,日后玄帝羅再也不是北玄國皇室子孫,甚至可說卸去了皇室所有的尊榮了。

  「多謝大皇子。」孫錦容福了福身。

  待玄帝燁與群臣一同離去,只剩下她與玄帝羅兩人時,她才小聲的在玄帝

  羅耳邊問:「你后悔嗎?」

  玄帝羅將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愛上你之后,我從不感到后悔。我不在意卸去身份和地位,我只怕會再失去一切……你,便是我的一切。」

  「你真傻。」孫錦容嘆了一口氣,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腰。「離開這里之后,我們就回家吧。」

  「嗯。」對玄帝羅而言,有她的地方便是家。

  「到時,我再向你介紹我的妹妹們。」孫錦容將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聲莫名的讓她感覺安心。「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

  玄帝羅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感受著她的嬌軟,以及她身上散發出的香氣。

  她,是他失而復得的一切,是他這輩子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幸福。

全書完

作者: ayoi    時間: 2014-3-14 11:37 AM

后記   米璐璐

  大家好。

  應該要說新年快樂,沒想到我們又一起過了一年!今年的春節好像提早很多,有好多事得趕著做完,日子似乎只能用「忙」來形容。

  記得上次米小璐說到安親班打工的事嗎?那里環境真的非常的單純,因為接觸的都是小朋友。

  雖然我沒有娃娃臉,但我還是很無恥的老是在他們面前賣萌,剛開始,小朋友們大概覺得這個櫃檯老師怎麼怪怪的,總是冷漠的看著我,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當然啦,經過一個月的洗禮,小朋友們對我的無恥也漸漸習慣,開始會和我亂啦咧,甚至還會不顧老師們的獅吼功,跑到櫃檯來與我聊天。〔其實米小璐也是私下有用糖果偷偷買收他們啦!〕

  安親班就像是一個小型社會,小朋友們有各種性格,有人活潑外向,也有人內向又很三八,種種類型都有。

  有時候米小璐也會與老師們談論一下小朋友的狀況。現今因為少子化的關係,家長對小朋友的期望都很高,但沒有一個小朋友喜歡來到安親班,是因為家長工作 繁忙無法盯小朋友的功課,迫不得已只好將責任交給老師,變成安親班課輔老師要與學校老師配合……真是隔行如隔山,接觸之后才知道安親班課輔老師的壓力非常 大。

  當然也有遇到很有意思的家長,像是有一對兄妹的媽媽就滿好笑的。由于妹妹是低年級會先放學,所以哥哥通常比妹妹慢一個小時回家,不過最近哥哥很快就寫完功課了,因此老師便讓哥哥早點回家。

  只是哥哥收拾的動作實在太慢,已告訴家長兄妹可以一起接回家時,哥哥還在收拾東西,而妹妹速度之快,已經上了媽媽的機車,只見媽媽催了油門就走,當哥哥下樓時,才發現媽媽不、見、了!這下只好等她回來接人,隔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后,媽媽才又騎著機車出現。

  媽媽開口第一句話就說:「對喔,我忘記把你接回家了,誰教你每次收東西都收那麼慢。」

  好,這就算了。有一次,媽媽又來接這對兄妹回家,這次哥哥動作還是太慢,媽媽便跟我交代,她先去買東西,等會儿再繞回來載哥哥,說完之后,媽媽就很帥氣的載著妹妹走了。

  哥哥下樓后,知道媽媽去買東西,以為她過一會儿就會回來接他,但是,媽媽又同樣是一個小時之后才回來,還是那一句,「原來我還沒有載你回去喔!難怪我買完東西要回家時,覺得自己好像少載一樣東西……」

  以上,就是我在安親班遇到的好笑家長XD!看來小朋友脫線的個性,其實都是遺傳自父母啊!

  好啦,分享完最近的生活趣事,來跟大家拜個年。

  新年新希望,祝大家「馬」上都有錢!恭喜發財,万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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