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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4-9 05:14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不確定性再生之魔神






    聽到其亞這句話,奧斯坦先是一楞,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子,難道你真以為,自己這點實力足夠跟我這個『劍聖』拚鬥嗎?再等個幾百年吧!」奧斯坦一面說,一面繼續大笑著,「你以為自己很行嗎?毛頭小伙子一個,還敢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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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不完美的生命抉擇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凱與克勞薩兩人所在的島上,下起了一陣大雷雨來。

    由於突如其來的雨水沖刷,頓時之間,整個空地上頭,化成了一片血池般的景象來。被凱所擊碎的敵人屍塊,漂流在血水之上,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充斥著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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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4-9 05:19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 置換過去的篇章(上)






    肉體與表面意識被封住的崆流,已經維持這樣的狀態無數日之久了。

    這段期間,他都被圻加的軍隊看守著,準備要送往皇都的祈禱院之中。

    然而,目的並不是想要治他的罪,而是想要得到,崆流力量的來源之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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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4-9 05:20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四章 置換過去的篇章(中)








    「剛剛的人……在說謊……」當逆跟上前去,與崆流並肩而行之際,她突然微微抬起頭來這麼說著。

    「……傷腦筋,難道你以為,我是真的不曉得他在說謊嗎?」

    崆流這麼問著,但就彷彿理所當然似的,逆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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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置換過去的篇章(下)








    深夜,好不容易將阻擋的敵人消滅後,兩人再度回到了領主的家中。

    只不過,他們這次來的原因,卻不是為投宿。

    「我的血帶有魔力,那是只有我自己感應得到的能量。」──崆流這麼解釋著,而在這同時,他也已經察覺到,受傷後的潘密拉,是朝著領主的宅第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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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生存的野心








    「傷腦筋呢……還以為你會有多大的計劃要去執行。」

    聽到了潘朵拉的話,崆流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多麼的意外,事實上,早在方才潘朵拉解釋自己來歷的那同時,崆流就已經略為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敢說,自己對學院沒有一點恨意嗎?你敢保證,自己不想要拿回自己應得的嗎?」潘朵拉生氣的大吼著,因為他實在無法認同,與自己有著類似立場的崆流,竟然對自己的恨意無動於衷,「學院製造出了我們,又要讓我們被毀滅,難道他們這樣惡魔般的行為可以被原諒嗎?」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沒打算救贖誰,也不打算怨恨誰。」

    崆流冷冷地說著,隨即又歎了口氣,「你可能搞錯了吧,我不否認自己的確討厭這個世界,討厭人類,甚至討厭使我變成這樣的學院。然而,那對我而言,也只是無關緊要的心情而已。如果說只是因為這點討厭,就要去毀滅誰的話,那這世界上大概早已死寂一片了。」

    崆流的語氣十分冷靜,神情之中可證明,他並不是在強迫自己接受什麼想法。

    「如果說出生後受了點苦就要恨的話,那除非生在皇家,否則大概每個人都是生活在恨意之中了。我並不會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恨,但是這點恨意,卻不至於讓我想去毀滅掉誰。而你呢……我懷疑是否真的在恨呢?」

    「你說什麼?」面對崆流的問題,潘朵拉神情顯現出了相當的動搖。

    「幾個人類對不起你,所以你就想毀滅他們創造自己的國度。與其說這是種因恨意而生的野心,我倒覺得,這只是孤單的小孩在鬧脾氣罷了。」

    「給我住口!你懂什麼?我的痛苦你又懂了什麼?」

    「我是不懂,不可能懂,不需要懂,也更不想懂。因為……每個人,都是帶著痛苦而活著的啊。」

    語畢,崆流微微一笑。與平時那般的冷酷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十分的溫柔。

    看著這樣的崆流,逆有些詫異,她忽然感覺到,原先那樣冷酷的表情,其實大概都是裝出來的吧,因為不這樣,也許他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而異常痛苦吧。

    「那個……他不可能不懂!他懂的!一定懂!」突然之間,逆忍不住如此地大叫著,「只有感受這種痛苦的人,才會說出這些話不是嗎?比你還早誕生的他,所受的痛苦,難道又會有少嗎?所以他懂得!就是因為懂,所以才會這樣說!」

    不管是被什麼方式製造,生命終究還是生命,正因為這樣告訴自己,所以崆流才會相對的將他人的生命看在眼裡。

    其實,崆流心中,也許十分矛盾吧。他既要因任務而奪走許多人的生命,同時又想要保護其他的人,所以……才必須戴上面具。

    這個時候,逆流下了眼淚來,而崆流則是不發一語。

    好半晌後,潘朵拉開始笑了,那是種不面對現實,為了掩蓋動搖的心情而發出的狂笑。

    「哈哈哈……你們根本就不能夠瞭解!沒有人可以瞭解……既然這樣……我要讓你們痛苦!」

    突然之間,四周容器中的血色液體突然開始流出了,而同一時間,容器中每個屍體都開始活了起來。

    「你們答不答應都無所謂,因為再過不久……你們都會成為我們的同伴了!」

    「哼……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個寂寞的小鬼在鬧脾氣。」

    崆流冷冷一笑,這時的他,為了戰鬥,為了保護其他人,幾乎毫無理由的,又恢復了原本的冷酷。

    「逆,你自己應該有能力保護自己吧?」

    ※※※

    「嗯,沒問題的,請不必擔心我。」逆點了點頭,因為她能感覺到,崆流的這個問題,是完完全全的出自於關心。

    只見得,逆緊握著雙手,同一時間,她腳底下的影子擴散了開來,在周圍形成了黑色如異空間般的立場,將外界的力量隔絕。

    而看到了逆的自保方式之後,崆流似乎這才放下了心。

    他轉過身來,手中已經扣住了數顆的魔導礦物來,等待著即將爆發的戰鬥。

    「現在的你……是為何而戰呢?」突然間,潘朵拉笑問著。

    「不為任何人,沒有任何目的,我只是認為……不該讓你達成野心!」

    就在那一瞬間,戰鬥正式開了。人與非人的戰鬥,恨與不恨的戰鬥,有結果與無結果的戰鬥……

    只見得那些原本如屍體般躺在容器中的人,這時都一個接著一個甦醒,並且從容器中走出,停從著潘朵拉的命令,朝著崆流這邊殺來。

    由於這個地方的場地有限,崆流一開始先是以幾發魔導礦物打退了為首的幾個先天吸血鬼,隨即他將自己的衣服扯下來包在手臂上,開始了近身的搏擊。

    雖然崆流並不確定,這些後天吸血鬼身上所帶著的病毒對自己是否有效,但不論如何,只要那毒進了身體中,就必然會產生作用,因此他並不敢大意,雖然是近戰,但卻盡可能保持著一次對付單數敵人的方式。

    然而,這些後天吸血鬼的力量,卻似乎因為有著更純的病毒而加強,比之先前所遇到的,還更加難以對付。

    「很辛苦是不是?這些人可都是接近先天的後天吸血鬼唷。」站在最後方的潘朵拉用著挑釁似的聲音說著,「吸血鬼力量的強弱,是判斷於轉變前後的情況。越是在毒素含量高的地方轉變,就會擁有越接近先天的能力,這也是為何,我們總是會任由被吸血的人被人放入棺材的原因。」

    彷彿是為了轉移崆流的注意般,潘朵拉不斷詳盡的解釋著,而崆流這時則是盡可能的不去理會。

    然而,儘管是如此,面對有著強大恢復力的敵人,崆流漸漸感到吃力。

    「……怎麼樣,都不打算停手……對吧?」

    突然之間,崆流趁著與敵人交手的空隙時間,對潘朵拉這麼說著。

    「想求饒了嗎?多說點好聽的話,也許還來得及喔。」

    「傷腦筋呢……該求饒的……應該是你才對!」

    突然之間,崆流舉起了手來,同一時間,他身上剩下的數十來顆魔導礦物全都因為崆流的魔導力而騰空飛起,並且開始高速旋轉。

    「GateOfSoul……」當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突然之間,全數魔導礦物都像是箭弩般猛然擊發出來。

    只見得霎時之間,眼前十多個後天的吸血鬼,身上都被崆流的魔導礦物打出了無數窟窿來,隨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魔導力中,的確有所謂的物體移動,崆流使出來並不稀奇。然而,像是這樣不借用咒文、器具,僅僅只是簡單幾個文字發動的情形,卻非正常人所能辦到的。

    「我本來以為,跟你比起來,我比較不接近人類,這樣看來……這樣的想法似乎不大正確了。」

    潘朵拉如此說著,並且露出了一絲冷笑。似乎是在告訴崆流,他沒有立場幫人類說話或是阻止自己。

    「你現在的笑容,難道又是代表著什麼優越感嗎?」崆流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我不會以非人為恥,也不會硬是把自己當成人類,但可以確定,我、你、逆,還又其他生活著的一切,都是生命……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去分別。」

    ※※※

    「呵呵……你說得到好聽,但是最後,你還不是得聽學院的命令,來處掉我這個生命?」

    「沒錯……的確是如此。然而……儘管明知道自己的想法與行為已經矛盾了,但是我……還是打算這麼做!」

    「連個藉口都不幫自己找嗎?迷惘的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打倒我呢?」

    「如果不會迷惘……那樣才不叫生命。就是因為猶豫、害怕、擔憂……所以才有活著的感覺,所以才會……想要毫無理由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語罷,崆流握緊了拳頭,朝著潘朵拉衝去!

    而同一時間,潘朵拉也彷彿早已預料到一般,同樣朝著崆流殺來。

    這個時候,逆已經解開了保護身體的結界,站在後方觀看著兩人的戰鬥。

    然而,儘管她期望著崆流能夠勝利,儘管期望著能夠阻止潘朵拉的計劃,但是,她卻無法無法加入這場戰鬥。

    「為什麼……為什麼最後還是得用戰爭收場?沒有別的方法了……只有一方死亡……毀滅……不要……我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逆喃喃地說著,並且流下了眼淚來。

    戰鬥究竟有沒有辦法避免?逆在書中,看過了許許多多的答案。有人認為,戰爭是通往和平的必定之路。也有人說,想要和平就不該有任何戰爭。

    然而,戰爭結束,和平依舊沒有到來。逃避戰爭……終究也是得不到和平。

    「如果沒有這一切的話……如果只是虛無……就不會有戰爭了。」

    突然之間,逆的心中隱約地浮現出了這個答案來,而在這同時,也種下數年之後大災難來臨的前因。

    但是對於逆的狀況根本沒有時間去察覺的崆流,這時依舊與潘朵拉對峙著。

    兩個人在某個角度上看來,都已經不算是人類了,但現在,卻因為決定著人類的命運而戰,這似乎十分的諷刺。

    由於場地以及敵對距離太過接近了,崆流根本沒有時間集中精神使用魔導或著是守護天使,一切就憑著戰鬥的本能行動。

    而潘朵拉也是,除了吸血與飛行等能力之外,她所依靠的,也只有在心臟被挖出前,近乎無限的再生能力。

    「為什麼……即使沒有理由,你還是想阻止我嗎?」揮舞著銳利的爪子,潘朵拉大聲問著,「即使你為他們做了再多的事情,最後的命運,也不會比我好到哪去的!」

    「不用說我也知道。」崆流一面閃避攻擊著,一面回應了潘朵拉的話,「但就算是如此,我還是想這麼做,不是為了他們,也跟正義無關,我只是不希望違背自己。」

    「那種堅持還是捨棄掉吧!否則的話,你連退路都沒有了!」

    潘朵拉如此說著,而崆流則是沒有答話。但就在這時,逆卻突然察覺到了,似乎有一群人,這時已經包圍了這棟房子……

    「難道你還感覺不出來嗎?從一開始,他們就沒相信過你,就算你殺了我,對他們而言,你跟她都是棄子!」

    突然之間,潘朵拉像是發狂似的猛攻著,將崆流逼退了數步,但隨即卻停下了動作來。

    「我就是因為這樣……才想要你們加入的啊,為什麼你們不懂呢?我們應該……是一樣的人才對啊。」

    突然之間,潘朵拉的神情緩和了下來,她這時的微笑,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敵意,「我希望你們懂啊……

    若是不這樣做,他們總有一天還是會來找我的,而且……像是我們這樣的東西,依舊會不斷誕生……」

    當潘朵拉說完這句話的幾秒之後,突然之間,三人的上方傳來了爆炸的巨響與震動。

    「他們已經開始攻擊了……用你們來牽制住我,然後……一塊毀滅。」

    潘朵拉喃喃地說著,似乎語氣中有一絲的悲哀,「他們以前有人跟我說過,每個生命……都有活著權力。然而,為了活著,一個生命卻可以去殘害另一個生命……」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只見得逆的神情顯露出了訝異與茫然,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的後面,究竟還隱藏著什麼想法。

    ※※※

    肉食動物為了生存,獵殺其他種族,草食動物也是嚼著植物的屍體成長。逆、崆流、潘朵拉,都有活著的權力,但是那權力看在人類眼中,又有可能大過自己嗎?仔細想來,這並不是一句充滿慈悲的話,而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上方的震動越來越強了,隔著厚厚的泥土,三人甚至能已經能夠感覺到,毀滅性的高熱正不斷朝著這裡衝來。

    「這種感覺……是魔源燒夷彈!」

    逆突然這麼說著,而崆流臉上也露出了微微詫異的神情,「傷腦筋呢……這樣看來,他們是真的打算連我們都一且消滅呢。」

    說到這裡,崆流卻不禁有些懷疑,自己被當成棄子這也就罷了,但是逆呢?他不是學院最新製造的工具嗎?

    然而,不等崆流細想,卻見卡密拉這時,突然走到一具空的棺木容器前,並且將其推開。只見得在那容器底下,竟然又是一條秘密的狹窄通道。

    「你們走吧……」聽到這句話,崆流與逆都露出了極度訝異的神情。

    「……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懷疑嗎?可是我又該怎麼解釋呢?」語畢,潘朵拉淡淡一笑,「跟跟你不也說過了嗎?有的時候,明知道行為與想法矛盾,但還是想這麼做。」

    當她緩緩說出這句話時,爆炸再度的聲音再度傳來,由此聽來,對方似乎已經開始朝這附近攻擊了。

    感到有些害怕的逆,不自覺拉著崆流的衣袖,而這個時候,崆流緩緩點了點頭。

    「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附近山中的小屋,那裡有足夠的糧食,可以先躲起來避一避。」當兩人先後走入密道中,最後方的潘朵拉如此說著。

    但聽到這句話的崆流卻突然想到,如此說來,潘朵拉的準備,根本就不可能是為了她自己,反而……像是為了崆流與逆。

    然而,就在他有這種想法的同時,密道卻突然關上了,而潘朵拉這時……卻還在密道的入口之外。

    當兩人察覺到了這個事實而感到不解的同時,突然之間,密道入口處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與震動,隨之,出口完全被破壞了。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嗎?」當上方的爆炸聲漸漸變小,崆流突然這麼問著,「我……大概曉得潘朵拉的想法了。」

    崆流說著,緩緩地坐了下來,「不論是復仇還是忘卻仇恨,任何一個選擇,都會讓自己痛苦。復仇了,也找不會自己失去的。而忘卻仇恨……卻還是被仇恨糾纏。所以……她才找上了我們……跟她最相近的同類。」

    發現到自己漸漸能夠瞭解的崆流,微微歎了口氣。其實對潘朵拉而言,復仇與寬恕,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然而,被這兩個選擇不斷逼迫的她,終究必須做出一個抉擇來。因此她找上了自己,似乎是希望因崆流自己的想法,來幫助她決定究竟是該報仇,還是該寬恕。

    而最後,崆流替潘朵拉選擇了寬恕,但是儘管如此,已經失去一切的她,也已經不打算繼續活下去了。

    吸血鬼是不死的種族,本身就很難有所謂的同伴或朋友之類的親近之人了。而潘朵拉又是吸血鬼之中的異種,自然更是完全的無所依靠。不僅如此,讓她誕生的學院也拋棄了她,這就好像是連線都沒有的懸絲傀儡般,所有的價值與意義被剝奪。

    「她……大概已經猜到了,我的選擇吧……或著該說,她期望我能做出這個選擇。」語畢,崆流緩緩舉起手來,指著密到遠方盡頭的一絲光亮,「證據就是那裡……她所留給我們的重生機會……」

    「我們……可以重生嗎?變成一個普通的人類……過著普通的日子。」逆喃喃地說著,不像是與崆流應答,反而像是自言自語。

    ※※※

    對於逆而言,剛剛被製造出來不久的她,對於一切事物還抱持著一種不安。

    也因為這個緣故,對他來說,崆流所謂的重生,其中還含有著未知的未來,以及伴隨的不安與恐懼。

    「這樣的……我們……也可能……也有資格成為普通人嗎?平凡的人……可以安靜過著日子……」

    逆既疑惑又害怕地說著,這時她所說的話,雖然算是一種憧憬與夢想,但同時,她也害怕著這種可能性。

    「能不能成為平凡人我不曉得……不……大概是不行吧。」崆流說著,微微歎了口氣,「但是……如果想平靜的過日子,也許不是件難事吧……」

    一面說著,崆流一面站起了身來,看了看那已經被碎石封起來的密道入口。

    「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向前走,去過新的人生,也許會痛苦,也許會後悔,但……生命是自己的。而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回去學院,報告這整件事情,然而……繼續當他們的工具……到死為止。」

    崆流說著,轉頭看向了逆。他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是繼續向前,然後重新一次人生。但是逆的神情中顯示,對於這兩個選擇,其實她是充滿的徬徨的。

    其實說來也不難瞭解,因為當初崆流被製造出來時,也是對於學院充滿了依存性,對那時的他而言,學院是絕對的,也是唯一的。

    「我現在不是在勉強你……如果不願離開學院的話,那還是回去吧。」

    崆流這麼說著,隨即便想向前走去,但就在這時,逆突然拉住了崆流的衣角。

    「那個……你也在吧?即使是平凡的生活……你也在吧?」

    「傷腦筋呢……我大概會在吧,畢竟也沒有別的地方好去吧,而且以人類的角度看來,也許跟潘朵拉說的一樣,就當我算是你的哥哥吧。」

    聽到這句話,逆先是一楞,隨即露出了笑容來,逕自拉著崆流的手,向前走去……

    這就是逆與崆流命運的交會與轉捩點,躲藏的他們,在潘朵拉準備的小屋中居住了起來。

    起先的一個月,為了逃避學院的眼線,因此兩人都僅只是以小屋中原先準備的食物為食,盡可能的不走出屋外。

    但是漸漸的,食物已經吃完了。崆流於是開始以採集與狩獵的方式,在山中自給自足了起來。

    偶爾,已經變化過一次模樣,不易被學院認出的逆,會帶著崆流補抓獵物的毛皮,到附近的市集販賣,換一些物資回來。

    久而久之的,幾個月過去後,附近村落的人也接受了這對「住在山中的兄妹」這樣尋常的存在,還時常有些熱心的村民,會送些野菜來給兩人。

    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刺激,沒有魔獸、沒有敵人、也沒有把他們當成工具的人類。但是這樣的生活,卻出乎意料的讓人滿足。

    每天大清早,崆流上山獵捕野獸,而逆則是在家中料理家事與做飯。中午的時候,崆流大概就會回來,用餐之外,就是隨意聊些話題。

    偶爾,逆也會到附近村落去,除了販賣一些野獸毛皮交換物資外,有時也會以力量替人治點小病,或著教教小孩識幾個字。

    對於能夠用原本學院賦予來毀滅的力量幫助他人,逆覺得很滿足,而崆流雖然盡可能不再用以前的力量,但也並不反對逆的做法。

    兩個人就這樣,在短短的兩年生活之中,越來越像是普通的人類,其他人也如此深信不疑。

    只不過,當初兩人都忘了一件事情,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時代裡,即使只是平凡,也可能會是個很難得到的夢想。

    國與國之間的大規模戰爭爆發,附近村落的壯年男女,都被徵調上了戰場。

    由於戰爭引起的物資缺乏,使得原本曾經一度銷聲匿跡的盜匪們再次猖獗。

    經過了一段掙扎與考慮後,崆流與逆決定,要移居到村子中,替這些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們來保護這塊家鄉。

    ※※※

    原本,因為害怕被學院發現,兩人都總是盡可能的不去使用那些非人的力量,但是這時為了保護大家,他們也終於放開了這個自己所下的封印。

    就這樣,數個月過去了,他們真正完全融入了人類世界,並且被其他人禮遇著。可是好景不常的,在一次村落的防禦戰中,學院的眼線發現到了崆流與逆。

    但同樣的,崆流與逆也發現到了學院眼線的存在,並且最後將他給抓了起來。

    照常理說來,若是還想要繼續隱藏下去,就必須將他給殺了封口,但是由於一念之仁,因此只有要他保證不會說出兩人行蹤之後將其放了。

    也許是因為這些年來已經開始準備相信人類了吧,那時候的兩人卻根本沒想到,那個為了活命而作出保證情報探子,為了酬勞與官階,在回到學院後,立即就通知了高階人員,而在幾天後的中午,學院派來了難以想像的龐大武力捕捉兩人。

    雖然逆與崆流兩人都極力反抗著,但是一方面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另一方面又拿村民為人質,於是最後,逆與崆流都被抓了回去。

    回憶到此……「崆流」感覺到自己的週遭的一切,全都變回了黑暗。

    這時候的他,已經跳出了剛剛那個由他人回憶組合成的世界,並且漸漸恢復了自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誰?那個回憶是我的嗎?」崆流不禁如此想著。

    現在他的感覺很特殊,一方面他有著崆流的記憶,另一方面,先前的那個回憶,也像是他所擁有的那般。

    「這是我的……應該說是我與他的回憶……」突然之間,逆從黑暗之中走出,來到了崆流的面前這樣說著,「後來的事情……沒有曉得……我只知道,滿懷憎恨的自己,在學院的地下牢房中,以其他的同伴為食,然後……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自我進化,為的是……達成那個目的……」

    「目的……什麼目的?」

    儘管自己在心中已經有了個底,但是崆流卻還是忍不住如此問著。

    但就在他問出這句話後,卻見逆忽然緩緩抬起頭來,雙眼凝視著他。

    頓時之間,崆流感覺到屬於逆的記憶,一下子都流入了自己的腦中來,而在這同時,他也終於見到了「真相」……

    逆的不定性自我進化,對於學院而言,既是個革新卻又是個吉凶不定的變數,而經過了許久的討論後,大家一致認為,先將逆關入地下牢房中,等待未來是否有需要用到再做打算。而被關在那裡的逆,與外界的一切聯絡斷絕了,儘管不進食也不會死亡的她,卻因為飢餓的感覺,開始吞食著其他同樣被關入實驗品的屍體。

    日復一日,她就這樣過著非人的生活。但是學院卻不曉得,激發逆進化的因子,是基於一種「慾望」,對生命的慾望,對食物的慾望,對各種想要卻又得不到事物的慾望。

    而被關在地下勞房中的她,因為對自由的慾望,而再度開始進化了。

    但是也由於這個緣故,在數度進化後,她變成了非人的狀態,變得像是一種介於液體與氣體之間的詭異存在,也就是崆流當初見到逆時的型態。

    隨著逆這最終的進化完成,她開始融合了所有同樣被關在牢房中的實驗品,並且進一步得到更大的力量,將自己完全寄生散佈於整個學院的地點。

    「從那時起……我發現自己變得很奇怪……我能同時聽到整個學院所有人的談話,我能夠閱讀所有他們隱藏起來的文獻……」

    逆如此地解釋著,幾乎與整個學院同化的她,在身體所及的範圍中,就如同神一般,可以無所不知,無所不在。

    而當這情況終於惡化到有人察覺之際,逆早已經與學院所有的系統完全同化,除了有強大保護裝置的「永劫之塔」外,其他地方的一切,都已經屬於她了。簡單說來,現在學院中的每個人,就等於是活在她所掌握的世界中。

    ※※※

    「其實……我想做的……是找出那個人來,但是……找不到他……所以,我得向外去找……」

    就如逆這時所言的,在記憶中,崆流見到了為了找尋「Saver」下落的逆,開始將自己的身體向外延伸,從地點通過山脈、河流,與這個世界漸漸融合。

    但正因為這個緣故,時逢戰爭的她,見到了人類罪惡的一面。於是,她終於得到了一個結論。

    「我想……結束戰爭……為了這樣……世界將要……回歸於無。」

    終於,逆真正開始行動了。她的身體從地底鑽出,以人類與動物的屍體,融合出了用來製造屍體的兵器。

    只要有生物死亡,只要人們心中有恐懼,逆就能接受那份力量,然後……創造出更多的死亡與恐懼來。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整個濕婆大陸幾乎都能見到逆的蹤影,當然,人類也開始有所抵抗,但是面對這個近乎神的存在,絕大多數的人都只剩下逃避這條路。

    學院在最早的一個月內已經癱瘓,原本如都市般大小的學院,這時成為了死城。而同樣的,許多鄰近國家,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逆給佔領。

    原本照理說來,面對大敵時,人類應該要全體團結起來的。但誰知,或許是因為逆的存在太過接近「神」了吧,這使得人類陣營中傳出了許多聲音。

    消極的方面,有一群人,他們主張著被逆感染後,就可以與神融合,得到永生。而另一方面,也有人認為,逆是在淨化這世界,等到人死多一點後,自然就會停止了。

    積極的方面,則有另外一隊人馬,他們不斷招集志願軍,組成敢死隊來,但是這些人大多數都沒有親自上戰場,可卻在後世被人稱之為勇者。順道一提,亞雷文的祖先,以及當年被尊稱為大法師、劍聖的那批勇者,似乎就是其中一員。

    當然,除了積極面對,也有人選擇積極逃避,許多人打算出海尋找其他陸地生存,然而,這些人卻大部分都在出港口後的沒多久,被逆自海底延伸出去的身體給吞食了。

    同一個時間裡,逆的身體污染了大地,至少對人類而言。無論是水源,或著是稻作,都因為逆的關係,而含有劇毒,僅有少部分地區,可以倖免。但這麼一來,食物與銀水就成了異常寶貴的財產了。

    因為許多人已經放棄掙扎了,他們只希望能再多苟延殘喘一下。而為了多活幾秒,他們開始彼此強奪獵殺。而根據後來的統計,在逆出現的這段期間中,因為逆而死亡的人,跟被人類本身所殺害的人,幾乎是相等的。

    在這種情形下,身為統治者的貴族們,本來應該要善盡責任,但是一點都不願意捨去特權的他們,卻還是想以武力強制徵收人民的食物。而在某一日,某國的駙馬帶領著官兵打算強制徵收農產之際,混亂的革命終於在那瞬間爆發了。

    農人與平民們,手查著鋤頭與鏟子等工具,與官兵對抗。但是官兵本身,也有數人選擇了革命,因而最後,這位駙馬就被官兵與平民合力剁成肉醬了。而已此事為開端,一個全然無計劃的革命也開始了,許多躲避不及的貴族,被抓到街上殺害,屍體則成為農作的肥料。而貴族的女性,則是在被輪姦後,走上同樣的命運。與其說這是種革命,倒不如說是單純的混亂吧。

    但人類並不曉得,所有的負面情感都會被逆接收,而在他們為了活命選擇殘害他人的同時,也間接選擇了自己被逆毀滅的命運。

    日復一日,逆變得越來越強了,她的行動變得更加積極且瘋狂。

    只不過,在幾近絕望時,希望的曙光也漸漸出現了,不論是捨身封印逆身體部分的魔騎士,還是百年前的槐斯女皇,都是真正有作為的英雄。

    而在這些人之中,當然也包括了,逆所想要找尋的人……「Saver」。

    由於逆並沒有那段記憶,因此崆流對於Saver後來的經過也無從得知,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似乎也經過了某種進化,但是卻得到了與逆不同的結果。

    而用那幾乎可以與逆批敵的力量,Saver開始了長達數年的救世之戰。只不過他一開始似乎並不曉得,自己最大的敵人,竟然是逆……

    「再度見到他……我好高興……只不過……停不下來了……毀滅……走入空虛……」

    就如逆這時所說的,逆再這數度進化後,已經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即使Saver的出現,她依然繼續著自己的計劃。

    而同樣的,為了阻止逆,Saver也彙集了整個濕婆大陸剩餘的可用武力,並且在最後的最後……來到了逆的核心所在……學院。

    因為隨著時間的經過,逆漸漸可以融合「永劫之塔」了,Saver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因此便留下了「聖光十二眾」一個人衝入其中。

    但是在這之前,他為了要讓聖光們可以甘願的留下,因此製造了一個轉生的傳說假象,也就是救贖者之戒等物品的由來。

    而真的正的他,則是在與逆核心接觸之後,甘願以自己的生命,將逆給封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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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4-9 05:2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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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歸回的航道








    回憶至此,接著下來的,都是被封印之後逆的殘缺記憶,幾乎已經無法判定,只能曉得,她就這樣,一直過著虛無的生活。

    「我想死……想跟著他一塊死……但是……誰都殺不死我。」

    逆用著平靜的語氣這麼說著,崆流曉得,現在的她,就連喜怒哀樂的表情都很難表達了。

    也許此刻站在自己面前,只是逆的小小一部份,一部份還有著些許情感的小段落。

    「我曉得……自己是不該活著的……但是我也無法消失……一但喚醒我……災難仍舊會發生……」

    「不會是這樣的!」突然之間,崆流大聲反駁著逆的話,「沒有人會不該活著,因為我們一生出來就代表曾經活過,即使只是一年,一個月,甚至是一天!」

    「那是對你們而言,但我並不是……」

    「是一樣的!動物、植物……任何的生物,都有曾經活的證據,所謂的活著,沒有種族的差別。」

    如同對逆所說的那樣,其實崆流也漸漸察覺到,其實這是他對自己所說的話。

    因為自己想要相信,所以也想試著讓別人也相信。因為希望別人對待自己溫柔,因此崆流對人也加倍的溫柔。其實仔細想來,他這些行為都是為了自己吧,也許是一種自私也說不定。然而,他的自私卻遠好過許多人所謂的無私。

    「也許是我錯覺也說不定……但是我並不認為,Saver不會是存有任何的恨意……因為他也曉得,你會很痛苦……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必須要這麼做。」

    「希望你說的對……只不過……已經沒有機會確認了……」

    逆喃喃地說著,隨即,她的身體開始消失。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消失……試著讓自己不再醒來……永遠……」一面說著,逆的身體一面繼續的透明化,「因為我的緣故……你的身體好像也開始變了……對不起……但是,一切都將結束了,我終於把事情真相傳達了出去,接著……我希望我會消失……」

    「那這樣的話……我會變回原樣?但是……我體內原本的力量又是……」

    「『默世錄手札』……他的力量,他的遺物……當我在學院地底被封印後……他的一切也流在那裡,然後……有人發現了……我只知道這樣。」

    聽到這句話,崆流先是一楞,隨即突然想到,回憶中學院所在的位置,似乎大約就在淵明的領土範圍中。

    如果依照著逆所說的話,那就表示,有人在這整件事情結束後,來到了那個地方,並且取走了救贖者所遺留下來的東西,而其中,「默世錄手札」卻不知為何的,被放在崆流的體內。

    「若真的是被人拿走了,但……那個人……為什麼會做這些事情?」

    「我不曉得,但是……我們的力量只會帶來災難而已。」

    聽到「災難」二字,崆流立時回想起,這趟旅程中所見到的許多事物,以及……敵人。

    「等一下……我想要問你……可以把力量借給我嗎?」沉吟了幾秒後,崆流再度叫住了逆。

    「力量……我的力量?把一切歸回空虛的……力量?為什麼?這是不該存在的啊?而且還讓你痛苦了……」

    「就算是如此……現在的我,還是需要力量,我需要……活久一點,然後……面對我的敵人,阻止他們。」

    也許是因為先前所見到個回憶之故吧,崆流這時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的迷惘了。

    他的確還是不喜歡戰爭,但是相比之下,他更部願意看到因為逃避戰爭之後所帶來的災難。

    而此刻的他,若是失去了逆的力量,而想單以「默世錄手札」以及這個將死的軀體,根本就不可能勝過光明魔導公會的,甚至於……連這時分離他肉體與精神的封印也無法破解,這樣的話,他就跟死了幾乎沒有差別。

    ※※※

    「不會後悔嗎?即使擁有力量,即使打倒敵人……也不會覺得快樂喔……」

    「也許會後悔,但那也是以後才能討論的事情了。況且……我從來就不曾想過,打倒敵人有可能快樂。」語畢,崆流緩緩對著逆伸出了手來,「再將力量借我一次吧,這次我不會抗拒了,因為……對我來說,你也是個該存在的人啊。」

    聽到這句話後,逆似乎稍稍猶豫了起來,半晌之後,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崆流的臉,微微地點了點頭……

    時間回到崆流進入回憶狀態之前的現實,橘與莉莉姆等人來到颯若的第三日。

    一大早,天才剛剛亮,住在旅館中的橘與莉莉姆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誰啊?大清早的,要吵死人啊?」

    從睡夢中報強制叫醒的莉莉姆一面抱怨著,一面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而在這同時,一旁的橘也緩緩醒了過來。

    「來了啦來了啦!真的好吵唷……」

    說著這句話的同時,莉莉姆將門給打了開來,但就在他打算要好好罵一噸門外人的同時,突然間,一隻伸了過來,將她的嘴巴給摀住並且進入了房間。

    頓時之間,被突然嚇到的橘從床上跳起,但隨之,卻聽到那個伸出手摀住莉莉姆的男孩發出了慘叫聲。

    「啊!你怎麼咬人啊?痛死了!」

    「活該,誰叫你突然摀住我的嘴,而且還敢這麼一大早就來吵人!」

    莉莉姆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著,眼前的男孩,就是昨天兩人遇到並且請他代為傳話的那位。

    「我當然要這時後來啊,難道你們不想早點見到你們找的人嗎?」

    「什麼?你找到沙羅公主了?」莉莉姆用著頗大的聲音叫著,但立刻被男孩給阻止了。

    「噓!不要這麼大聲啦,你以為我們藍空是個可以讓所有都曉得的團體嗎?」

    被男孩給糾正的莉莉姆,似乎顯得有些不情願,但終究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嗯,這樣才對,乖。」一面說著,男孩一面想伸手摸莉莉姆的頭,但是卻被她給一手拍開了,「搞清楚,我年紀比你大喔!」

    「是嗎?我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耶,像個比我小的男孩似的。」

    「可惡~~~你才是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

    兩人說著,即將開始吵了起來,幸而有橘適當的發言,才使得話題回到正題來。

    根據男孩的說法,他回到藍空後,試著找人傳話了,但是並沒有人去理會他。於是他就趁著藍空的負責人「伊芙」出來巡視時,衝上前去跟他談話,結果雖然被一旁的人打了幾拳,但所幸,最後還是成功的傳到話了。

    「不好意思,為了我們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一面說著,橘一面想拿出些錢來給男孩,但是卻被莉莉姆給阻止了。

    「現在給還太早了,最起碼,也該有進一步的消息再說吧?」

    「真是的,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啊……伊芙小姐後來說,已經向沙羅公主確認過了,如果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她。」

    「見她……現在?」

    「對啊,不然你們想等到晚上嗎?」

    男孩理所當然地說著,其實由於最近巡城軍力增加集中於夜晚之故,使得白晝反而最為薄弱。再加上由常理判斷,像是藍空這種阻止應該要在夜晚偷偷摸摸的行動,因此反其道而行,並且著實得到不錯的效果。

    就在男孩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莉莉姆與橘不由得相互望了一眼,似乎正在猶豫著。

    「現在就去也沒關係,只不過……好歹該跟蕾娜大然說一聲吧?」

    橘對莉莉姆如此地說著,但不等到她的回答,卻聽男孩搶聲說道:「這可不行!因為沙羅公主的原因,能讓你們來已經破例了,絕對不可以再告訴其他的人!」

    聽到這句話,橘不由得點了點頭,畢竟以蕾娜小姐的政治立場看來,的確似乎是不大適合知道關於藍空的事情。

    ※※※

    「好了,你們趕快決定吧,我只在門外頭等三分鐘,若是時間到你們還沒出來,我就走了喔。」

    男孩說著,也不等兩人的回應,就逕自走出了房門外。

    而當他離開房間之後,兩人先是互望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並且開始快速換裝了起來。

    另外一方面,其亞、嘉兒與愛麗蒂三人,在這同時也正以海路朝著颯若的方向前進著。

    只不過,原本那艘小船要讓三人前往遠方的颯若實在太過勉強了,幸好中途遇上了中途路過將前往颯若的商船,讓他們可以搭乘,當然,是要付費的。

    「天氣真的是不錯呢,你說呢?」

    緩緩走近了靠在欄桿邊的愛麗蒂,其亞刻意用著不著痕跡的語氣與她說話。

    這些日子以來,愛麗蒂比以往還要沉默許多,雖然已經不會想先前那樣的過度哀痛了,但是總還是給人一種悶悶不樂的感覺。

    關於愛麗蒂的真實身份與背景的事情,其亞後來再也沒有多問一句,因為他並不想逼愛麗蒂,除非她想說,否則其亞不打算多問。

    只不過,即使是這句平淡無奇的問候語,她依舊還是沒有回答,只是看了其亞一眼後,隨即轉回頭去望向海面。

    看到這樣的反應,其亞卻也只能微微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默默地望著船前進的方向。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兩個人一起看著海洋。」

    大約經過了十來分鐘的沉默吧,愛麗蒂突然率先說出了這句話來。

    「……只要想的話,隨時都可以的,不是嗎?」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愛麗蒂問著,並且看著其亞。

    「如果不這麼認為的話,那麼連原本的可能性都會消失了……」說著,其亞不禁微微一笑,「我的同伴曾經教過我,像這種事情,還是往好處想的好。」

    「……真羨慕你們啊,總是能夠這麼樂觀。」

    「也許吧,但我覺得,這樣至少比悲觀要來的好。雖然我不大會表達,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擔憂了也沒有什麼用吧。」

    聽到這句話,愛麗蒂微微點了點頭,同時,兩個人又進入了沉默的狀態中。

    「……還記得,當初見面時,你曾經跟我說的話嗎?」半晌後,換做其亞開始發言,「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說你欣賞強的人。」

    「嗯……我記得我的確有這麼說過。」愛麗蒂說著,微微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的我,對於強這個字的解釋,很直接的聯想到了力量上,不管是權力、武力或是魔力,總而言之,都是讓自己可以實質地勝過他人的部分。」

    聽到這句話時,愛麗蒂並沒有立即的回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等待著其亞繼續說下去。

    「只不過……後來我開始懷疑,所謂的強,真的是我想的那些嗎?真正的答案,是否是完全不同的方向呢?或著是說,還有著其他更多的答案呢?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禁回想起了我的同伴來……他們都不是什麼看起來跟強者之類的名稱有關係的人,但有時我卻會覺得自己……根本贏不了他們。」

    其亞說著,微微一笑,原本有些好強的他是不大可能主動承認這種事情的,但是現在,他卻已經可以侃侃而談了。

    「所以我開始懷疑,而在這同時也漸漸注意到,其實所謂的強……只不過是代表著能夠當個真正的自己就夠了。就像我的朋友……崆流,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不斷扮演著自己,不論是猶豫不決,還是優柔寡斷,但他一直都是他,事實上……哪天他果斷起來,才讓人訝異呢。」

    說著,其亞不禁微微笑了起來,然而,對於壓根就不認識崆流的愛麗蒂而言,她卻實在無法理解其亞這時的笑容。

    ※※※

    「不好意思……也許我解釋的真的很爛吧,但總之……我想說的是,我認為的強,就算跟其他人不同,但只要我能堅持下,那就是所謂的強了。」一面說著,其亞一面抬起了頭來,看著愛麗蒂,「你說你只喜歡強的人,那我可以告訴你,我會一直把你留在身邊,直到你承認我為止。這樣做可能很霸道吧?但我就是想這樣。」

    其亞說著,握住了愛麗蒂的手。而原本在那瞬間,愛麗蒂似乎想要將手縮回,但卻被他給緊緊握住了。

    這幾日以來,也許是因為有一種罪惡感吧,愛麗蒂都盡可能迴避著其亞,雖然並不至於連話都不說,但卻是在意無意之間與他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但是這時,在其亞被強迫的情形下,愛麗蒂不由得直視著其亞。

    「……你不會後悔嗎?」突然間,愛麗蒂幽幽地說著,「總有一天,就算我不說,你也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那個時候,你也許會恨我。」

    「可是如果我現在放棄了,那麼以後,我會一直恨著我自己的。」跟崆流不同的,其亞總是異常坦白的面對自己的心情,「我之前……也一直都有喜歡的人,現在也是,還有個女孩正在我的家鄉等我回去,但是……我還是想要追求你,不論你是否接受,又或著是我往後是否會後悔。」

    雖然在這個年代中,一夫多妻的情形也並不少見,但是向其亞這樣,明明追求別人,卻還是能把這些話先說明白的,著實十分罕見。

    聽到了這麼坦白的話,愛麗蒂先是一楞,隨即笑了一笑,「看樣子……我們都已經相互對不起了彼此呢……」

    正當兩人繼續沉醉在這個難得的悠閒時光中時,忽然間,一旁卻聽到有人潮著海面大叫道:「有人……有人飄在海面上頭!」

    聞言,包括其亞與愛麗蒂在內的眾人不禁全都向著那個人所指的方向望去。

    卻見這時,果然有個人,這時正漂浮在海面上頭。

    由於對方是面朝著海底,因此無法看輕她的面貌,但是由長長的頭髮與纖細的身材看來,多半是個女性吧。

    但化雖是如此,可是這時大家卻連對方是死是活都搞不清楚,只見那個人隨著海浪浮浮沉沉的,若不是僅抓著身前的大木板,否則只怕早就被捲入水底了吧。

    「她……死了嗎?」突然,有人如此的問著,而同一時間大家也都開始議論了起來。

    「應該是死了吧……」、「最近這附近有船難嗎?」、「一般人像這樣漂流,不用多久就會死吧。」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但誰也不敢做出確認或救援的行動來。

    但就在這時,忽然間,那具已經被人認定為「死屍」的女性,卻在大家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抬起頭來,同一時間,以木板作為借力的支撐點,猛然躍上了甲板來!

    「哇!屍體復活了!」、「是鬼嗎?還是怪物?」……一時之間,眾人再度混亂了起來。

    然而,就再這個時候,卻聽到那位「女屍」說話道:「煩死人了!你們這群人再吵什麼啊,什麼女屍不女屍的?我可是活得好好的耶!」

    女性一面說著,一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接著看了看四周後說道:「喂!拿點什麼吃得來賠罪吧?否則的話,把我吵醒的罪可是不清……唉呦!」

    女性話才剛說道一半,卻被其亞用劍柄給用力的敲了一下,「你在幹什麼啊?龍音!」

    正如其亞所言的,這位剛剛還一直漂浮在海中的女性,就是龍音本人。

    那日與凱分離之後,龍音先是回到了須倫佐爾,在幫凱交代的事情處理好後,她突然就在一股衝動下,拖了一條小船出海去了。

    只不過他的運氣可沒有其亞等人這麼好,食物與水帶的不夠的她,只能以偶爾抓到的魚為時。過了數天後,已經完全撐不下去的她,只有盡可能的以睡眠來彌補食物的不足,但誰知,睡夢中的她卻剛好遇上的暴風雨,當她再度醒來,身邊就只剩這塊無意識中抓住的木板了。

    ※※※

    「……所以就是這樣,總而言之,能在這裡遇見你們真的是太好了!對了,我還要一碗!」

    與其亞簡略交代完了自己的遭遇之後,龍音不禁哈哈的笑了起來。順道一提,從剛剛開始,龍音已經吃了六人份的食物了。

    「我可是一點都不好,你該不會在那個亞人類的國度中強化過自己的食量吧?」

    「你很沒禮貌耶!我只不過是因為太久沒吃飯,現在多吃一點罷了!」

    「搞清楚,你的一點是我們好幾天的量!」

    「……我已經很節制了耶,要不然你要我怎麼樣?」

    「少吃一點啊!」

    兩人你言我一語的,氣氛就彷彿快要打起來似的。但誰知,就再兩人互瞪了許久後,卻不禁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看著兩人如此情況的愛麗蒂,先是露出訝異的神情,但不久後,卻也不由自主的抿嘴笑了起來。

    在另外一方面,得到逆之力量的崆流,漸漸將自己的精神歸回魚肉體上頭。

    然而,他卻發現到,自己身體這時,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封住而無法動彈。

    由於先前,被逆感染的他,總是處於一種類似半夢半醒之間的狀態,因此對於這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似乎無法完全連貫。

    只曉得,因為被人欺騙,而封印在這個地方,並且被運往圻加,如此而已。

    「真傷腦筋啊……我連那種時候都那麼容易上當啊……」如此想著的崆流,不禁微微露出了苦笑來。

    他這時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些小小動作與說話方式,已經於那時從逆的記憶中見到的Saver有些雷同。

    「……我看……就來試試那個力量好了……」

    考慮了許久之後,崆流決定,要以那不久前才剛剛得到的力量突破這時候的障礙。

    而就在他「動念」之際,忽然間,他的身體散發出了黑色的影子來,瞬間將封印自己的冰感染成了黑色。

    下一刻,不待崆流的任何動,那些黑色的冰都立即粉碎,頓時之間,封印註崆流的,就只剩下外圍的鐵箱了。

    但就在崆流想試著再度破壞鐵箱之際,忽然間,箱子外卻傳來的類似開鎖的聲音。

    一時之間,崆流不禁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對方若是圻加的人員,那麼看到自己解開封印,多半會需要動手,只不過,這時的自己,力量還未能完全穩定,若是動手起來,只怕又會與那時候一樣,隨手就把對方殺死了。

    就在他考慮著該如何是好之際,忽然間,鐵箱突然被人從外頭炸裂開來,而當崆流往外看去時,卻發現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卻是深羽和蓮娜……

    「……」崆流看著兩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而兩人卻也同樣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好半晌後,崆流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本來是來救你的,但從現在這樣的情況看來,似乎……不大有這個需要呢。」

    深羽說著,不禁微微一笑。原來崆流被冰封之後,蓮娜也同樣的一起與其他人前往圻加首都。

    但在那裡,蓮娜卻漸漸發現到,祈禱院要抓崆流的原因,並不是那麼單純的讓他接受審判,而是為了研究逆的能力,來使圻加再次成為最強的國度。

    而當蓮娜確認了這個陰謀之後,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信仰,但儘管她以各種經典上的條例試圖為崆流爭取所謂的人權之際,所得到的,卻是眾人的漠視,最後,她甚至還被祈禱院判定為思想受到污染,而將被禁閉一年。

    但就在這時,回到圻加並且無意間得知消息的深羽,卻動用權力將蓮娜救出,並且在知悉來龍去脈之後,決定來救出崆流。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聽到了深羽大致上的解釋之後,崆流向兩人道歉著。

    ※※※

    但是聽到崆流這句話的蓮娜,卻不禁露出了訝異的神情來,因為這時的崆流,與先前遇到的,彷彿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然而,就在蓮娜試著要發問之際,深羽卻突然說道:「有話待會兒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

    「你說的對,但是……我必須現在就離開這兒……」

    崆流一面說著,一面便想運用力量來直接離開此地,朝著颯若的方向出發。但誰知,就在他微微使力之際,卻感覺到身子異常的僵硬。

    「你就先別逞強了吧,不管你的能力再怎麼強,被冰封這許多天,肉體是不可能這麼快恢復的,總而言之,還是先離開這兒再說吧。」

    於是,在深羽的提議之下,三人動身離開此地。

    當走出這裡,崆流才發現,自己被放置的地方,是一座高塔形狀的建築,而經過深羽的解說,崆流得知,那便是封國之印的「荒星塔」,由於那裡算是全國魔力最強的地點,所以也是用來封印住崆流體內的逆的最好位置。

    原本,圻加皇城該當是個防禦的相當嚴謹的地方,但由於深羽與蓮娜的身份都是十分的特殊,因此在出乎意料的簡單情況下,三人便順利地從皇城中逃了出來。

    「想不到這比預期的更加容易呢。」好不容易在一處地方停下來的深羽,對其他兩人如此說著。

    現在他的位於一間位處市集附近的宅子中,那是深羽用假的名字所偷偷買下來的,平時僅是用來忙裡偷閒時使用,但卻想不到如今竟用來藏匿逃犯。

    「真的是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了。」當三人一起進入了大廳後,崆流對深羽這麼說著。

    「哪裡的話,說來說去,也是我們國家的問題。況且,真的要道謝的話,就跟蓮娜小姐道謝吧,沒有她的話,我就不可能曉得這件事了。」

    聽到深羽的話,崆流轉頭看向了坐在一旁臉色有些許蒼白的蓮娜。

    幫助犯人脫逃這在圻加可算是不小的罪,儘管對蓮娜而言,自然是有其正當的理由,但怎麼說來,犯罪卻依舊還是犯罪,因此現在的她,感到有些坎坷不安。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了深羽與崆流的眼光,於是緩緩抬起了頭來。

    「蓮娜小姐……我記得……你好像是祈禱院的……」

    崆流憑著所剩不多的印象回憶著,因為那時自己的意識總處於被逆感染的狀態,因此有些事情,崆流實在很難記得完全。

    卻見這時,蓮娜微微點了點頭,但卻並不答話,只是緩緩低下了頭來。

    原本她是想要在救出崆流之後,問他一些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的,然而,這她卻哪知時候的崆流,與那時的那個人竟然是截然不同。

    「你真的……是那個人嗎?」蓮娜終於忍不住如此地問著。

    「啊?你問我我是不是……那個人?」一時之間,崆流先是一楞,沉吟了半晌後,才恍然大悟道:「你指得是……被逆感染精神後的我嗎?」

    崆流說著,卻又有些猶豫的搖了搖頭,接著又補充說道:「我原本一直不認為那就是我,但是我後來慢慢發現到,其實……那個人也就等於是我,只不過,比我更自由,毫無任何的猶豫,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目標。」

    「如果那個人真的也是你……那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如果我問:『我的信仰是否還正確』,他究竟會如何回答?」

    蓮娜說著,低下頭卻掉下了淚來。

    她感到異常的不安,捨棄了原本深信的事物,背叛了自己所屬的地方,原本期望有所答案,但最後,卻面臨這樣的情況。

    ※※※

    而聽到這問題的崆流,則是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現在的他,是不可能說出那時候的他可能會說的答案……或著應該說是,他並不願意說出那個可能的答案。

    另外一方面,在男孩的帶領之下,橘與莉莉姆兩人,這時也來到了沙羅所在的藍空根據地之一。

    「怎麼這麼近啊?早知道的話……根本不用你帶路了嘛!」走入其中後,莉莉姆半開玩笑地說著,並且拍了拍男孩的頭。

    「你別妄想了!沒有我帶路的話,就不信你們進得來!」

    男孩說著,伸手想甩開莉莉姆的手,然而,卻被她將頭髮弄得更亂。

    「不要再玩我的頭髮啦!」

    「為什麼?你的頭髮像狗毛一樣,很好玩啊!」

    「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你喔!」

    「哇,要咬人了!真的變成狗了!」

    兩人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拌起了嘴來,而走在一旁的橘,則是面帶苦笑的跟在後方,同時朝著四周圍望去。

    與其說這是個革命軍的小型根據地,在橘看來,卻更像是個避難所。

    一個廣大的空間中,有許多衣著破爛的貧民,他們都是一群一群的集在牆邊,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些人跟我一樣,都是被藍空所收容的。」察覺到了橘的視線,男孩突然這麼解釋著,「藍空也許在外人看來是個搗亂的分子吧,但是對我們這些沒有什麼地位與財產的人而言,他可是個救星喔。」

    「你……從小就加入這裡了嗎?」橘忍不住如此問著。

    「嗯……與其說是加入,還不說是……一開就是吧。」男孩說著,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聽他們說,我從小就被遺棄,是這裡的人把我撿回來的。」

    「怪了,你如果從小就是藍空成員,幹嘛要當扒手呢?」

    「因為……這樣才能幫到他們一點忙啊……」男孩說著,不禁笨拙地笑了,「我現在又還不能成為戰士,字也認不得幾個,能幫的忙,也只有如此了……雖然偷東西的確是不對,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要盡一份力。」

    聽到這些話,橘感到有些無奈。仔細想想,自己在三人之中,或許是最天真的吧。

    不管是莉莉姆還是這男孩,都有他為了生活而得努力的地方在,反觀自己,這些年來,倒顯得有些太過安逸了。

    「呃……別露出那種神情啦!我過的很快樂啊!這裡的人都很好,雖然有時候是嚴格了點,但是這裡真的很棒喔!」

    察覺到了橘的神情轉變,男孩有些手足無措地說著。

    但就在這時,男孩後方的莉莉姆,卻突然伸手將他抱在懷中。

    「乖,不要哭喔,姊姊疼你。」

    「放開我啦!別勒我脖子!別拿你的小胸部壓我!」

    男孩一面喊叫,一面掙扎著,但這卻讓莉莉姆感到更好玩,而將手勒的更緊。

    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後,只見得前方走道上,出現咯兩個武裝的衛兵。

    看到了他們,男孩於是走上前去,對談了幾句之後,兩個衛兵於是便讓出了道路來給三人過去。

    「從這裡開始戒備都很森嚴,所以你們絕對不能亂跑知道嗎?」

    「好啦,知道了啦,快點走啦!快點!」

    「說就說,別推我啦!」莉莉姆與男孩走在前頭,而橘則是依舊跟在後頭。

    又走了一小段路,三人來到了盡頭一個小房間門前。

    「就是這裡了,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頭等。」

    男孩說著,背靠著牆並指了指門的方向,而橘與莉莉姆則是互望一眼後,緩緩走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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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變動之鏑矢








    走入了房間之後,橘與莉莉姆立刻就見到了這時正坐在房間中央椅子上的少女……沙羅。

    「橘!你終於來了!」還不等到橘的開口,沙羅便立即站起了身,朝橘的方向走來……

    「……別過來。」突然之間,橘將手舉起,制止沙羅再向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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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回歸的儀式








    隨著每個人的集結,這場盛大的宴會終於漸漸拉開序幕了。

    再過十幾個時辰就是宴會開始的時間了,各國使節也都趁著這最後的期限,派使者前往颯若中心國。

    一時之間,整個颯若中心國皇都周圍的所有旅館都瞬間爆滿了。而街道上也有許多想來湊湊熱鬧順便賺點小錢的商人,已經奧梅多派來維持秩序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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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迷霧之宴








    「拿弓箭的讓我來對付,其他兩個、拜託你們了。」

    崆流說著,看了眾人一眼,隨即轉身,朝著手持十字弓的士兵方向走了過去。

    而在同一時間,遙夜、其亞與橘、莉莉姆四人,也都阻擋在拿長劍的士兵前方。

    「雖然這時候可能不適合說這種話……」站在中央的其亞,不禁往兩旁的三人看了一眼,「你們到底是誰啊?」

    「……遙……」才剛說出自己的名字,但在這同時,莉莉姆卻搶先幫他說道:「他叫做『不知道』!我是莉莉姆,而這位是橘,你應該要認識才對吧?」

    「橘?你跟我以前一個同伴的名字一樣,只不過他跟你不同,是個沒胸部沒屁股的小孩子。」

    「…………我該不承認自己就是他說的那個人啊?」聽到其亞的話,橘不禁在心中這麼嘀咕著。

    但就在這個時候,可能是由於對四人的閒話家常感到不耐了吧,持劍的士兵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其亞搶先一步,上前對他發動攻擊。但誰知,鋒利無比的噬魔劍,砍在士兵的鎧甲上頭,竟然只能產生一掉細小的刮痕。

    「這傢伙,穿的是什麼怪鎧甲啊?」其亞心中不禁暗暗驚訝著。

    但就在這同時,噬魔劍X突然對其亞說道:「鎧甲本身沒有附法力,這硬度是它材質本身特有的。」

    同一時間,士兵舉起了劍來,朝著其亞猛然砍下。頓時間,原本想要舉劍防禦的其亞,卻被突然上前的遙夜給抓了回來。

    「你在幹什麼……」突然被抓了回來,其亞本來有些不悅,正想要發作,但就在這時,卻見到那本來要往自己砍來的一劍,擊中了地面的冰,產生出極為劇烈的破壞。

    「真是可怕的怪力……難道這也跟魔法無關嗎?」看著這巨大的力量,其亞不禁愕然。

    單以這種力量看來,只怕眼前士兵的怪力跟當初的威卡有得拼,但是威卡是使用斬馬刀,而這時候的士兵,卻是用一把看似平凡無奇的長劍。

    「這傢伙你們人類應付不來,就交給我吧。」遙夜說著,站上前去。

    但是,他的這句話卻讓其亞與莉莉姆都產生了不滿,當下只聽莉莉姆大叫道:「什麼啊!說我們人類對付不了,難道你就不是人啊?」

    對於她的話,遙夜沒有立即回答,只見這時,士兵再度揮劍潮遙夜襲來。

    但就在他舉劍的這瞬間空擋,卻見遙夜猛然以雙掌一推先是讓士兵因重心不穩微微後傾,隨即一個回身,他的腳隨著離心力重擊在士兵的腦袋上,將他的腦袋打的整個轉了一圈,並且整個身體朝後方滾了數尺之遠。

    「沒錯……我不是人類。」攻擊完之後,遙夜這麼對莉莉姆說著。

    然而,就在他以為敵人已經解決之際,忽然間,理應斃命的士兵,卻又站起了身來,蹲下身,整個人化作了個長滿尖刺的圓球,朝著遙夜的方向滾來!

    這轉變太過突然,遙夜一時間無法躲避,正打算要硬是接下之際,忽然間,他身後的其亞猛地搶上前來,舉起噬魔劍X,同時呼喚出了「不確定再生之魔神」!

    只見得魔神在那球體滾來的瞬間,舉起了拳頭來,重重地一擊,將整個球體打了回去。

    而被這力量重擊的它,頓時往空中斜飛了上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見橘拿起了銃來,填裝了一發紫色的子彈來,對準在空中士兵擊發了出去。

    只見得子彈朝著士兵的方向飛了過去,並且在他身上爆炸開來,霎時之間,紫色的煙霧纏繞在士兵的身上,並且開始侵蝕起了他的身子,而當他墬地的同時,全身的鎧甲已經有大規模的腐朽。

    這發子彈,其實原本單純是用來腐蝕金屬用的,除了氣味較為刺鼻外,對生物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面對那樣全身都是鎧甲的敵人,卻能夠發揮遠超乎想像的威力。

    另外一方面,沙羅、蒂妲、龍音、嘉兒等人,也同樣與手持斧頭的士兵對峙著。

    然而,持斧頭的士兵,速度比眾人想像中的快上許多,因而除了擁有怪力的龍音與可以飛行的嘉兒以外,其他人都只能擔任輔助的工作。

    儘管龍音這時,已經有了一半的龍神之力,但是不管她怎麼使力的攻擊,卻還是無法在士兵的鎧甲上頭造成明顯的損傷。

    而另外一方面,沙羅與蒂妲的魔法,對士兵的傷害,似乎也極為有限。

    「這些敵人跟以前截然不同,好像……不像是用一般練金術或魔導力製造的,」

    蒂妲一面說著,一面以「天使之吻」進行著連續的火焰攻擊,然而,卻僅僅只能暫緩敵人的前進而已。

    另外一邊,沙羅也全力攻擊著,然而,冰雪對金屬的攻擊效果本來就不強,這時更是幾乎沒有一點用處。唯有些許的衝擊力,還可以讓對方微微移動。

    但就在這時,原本站在眾人後方遲遲未曾出手的愛麗蒂,卻突然拔出了雙刀隨即走上前來。

    「喂,你……」看見愛麗蒂的舉動,沙羅本想要勸阻,但是卻因為還不算認識這女性,所以一時卻不曉得該如何出口。

    然而就在這時,愛麗蒂緩緩走上前去,對正與敵人對峙的龍音說道:「繼續纏住他,我只要幾秒鐘的空擋就夠了。」

    「你沒看到我已經在這麼做了嗎?」雙手抓著對方巨斧的龍音,大聲地說著。

    而愛麗蒂則是點了點頭,隨即衝上前去,身子扭動著巧妙地閃過了龍音,切入了兩者之間。

    同一時間,愛麗蒂手中的雙刀不斷揮舞著,但是並非是揮砍,倒像是書寫般地在對方鎧甲上頭刻畫著。

    「喂!你這種攻擊連搔癢都不夠,難道還能對他有用啊?」

    龍音不滿地大喊著,隨即忍不住放開了手,同時往後急越了數步,躲開了對方的追擊。

    但就在龍音正打算要痛斥愛麗蒂的攪局之際,忽然間,卻見她從懷中拿出了罐藥水來,朝著敵人的方向摔去。

    頓時之間,藥水的瓶子破碎開來,而裡頭的藥水則灑了士兵一身。就在這同時,卻見士兵的鎧甲竟然如冰雪遇熱般漸漸融化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看到自己剛剛如此辛苦都還打不過的敵人,這時竟然輕易被一罐藥水解決,龍音不禁感到不可思議。

    「答案很簡單,這些亡魂士兵只不過是鎧甲上頭被塗了稀釋過的『光已粉末』,只要稍微劃點下來,暴露出的地方,就等於失去了保護。」

    愛麗蒂理所當然地說著,但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卻是,與其說她是推論之後的解釋,更讓人感覺她本來就十分瞭解。

    然而,儘管是有所疑惑,但是她解決了敵人的這點,倒是不爭的事實,因此眾人也沒有追究下去了。

    而最後,崆流與持十字弓士兵的戰鬥。由於對方是用飛行性的武器作戰,因此崆流並無法進行近距離的攻擊。

    只不過儘管是如此,當他看到了其亞等人解決了敵人的時候,已經大約領悟了對方的弱點。

    就與愛麗蒂解釋的相差無幾,他感覺到,士兵的鎧甲上必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材質可以阻隔相當程度的魔法與物理傷害,因此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像先前其亞或是愛麗蒂所做的那樣,先造成敵人鎧甲的一絲絲破損,然後在侵入其中由內攻擊。

    於是他也沒有多想,瞬間使出了「音速霸者」與「人體紋章學」來,瞬間擾到敵人身後,並且以「人體紋章學」進行攻擊。

    由於敵人的本質是亡魂士兵,因此可使「人體紋章學」產生功效,並且在「音速霸者」的加速下,使其威力倍增,瞬間就在士兵身後挖出了個小孔來,而載這同時,崆流則對準了那個破綻,放入了「黑與白的衝突」,頓時之間,雙劍進入敵人的體內,由內部進行破壞。

    於是,在三組人馬各盡其力的情況下,總算是打敗了這次的新敵人。

    然而,除了龍音與嘉兒等人以外,卻沒有人高興得起來。因為他們明顯感覺到,光明魔導公會似乎漸漸也開始認真了起來。

    「光是個士兵就要對付這麼久了,如果有一整個軍團的話……」看著被自己等人所打爛的鎧甲,其亞不禁感到有些擔憂。

    「不只是這樣,如果敵人把這種技術應用在其他魔物身上的話……」橘如此補充著。

    儘管身為練金術士,但是面對這樣的技術卻還是頭一遭,雖然經過愛麗蒂的解釋,已經曉得那是由光已所製造的粉末塗料,但是以目前的技術看來,光明魔導公會所擁有的知識,似乎超越了練金術士協會。

    然而,就在眾人暗暗擔憂之際,卻聽崆流說道:「大家別緊張過頭了嘛,與其擔心,不如走一步算一步,下次出現新敵人,我們再來擔憂不是比較實在嗎?」

    聽到這句話,眾人不禁微微點了點頭,但就在這時,其亞與龍音卻不禁同時出口,狠狠地敲了崆流一下。

    「真是的,聽到你說這種話就讓人生氣。」龍音不禁如此抱怨著。

    而其亞則是補充說道:「開玩笑啊,平時都是你負責在擔憂的,什麼時候立場顛倒了?」

    ※※※

    經過了這場激烈的戰鬥之後,一切的事情終於漸漸穩定了下來。

    趁著各國大使還在,革命軍藍空宣佈了奪權的訊息。原本這種情況是不被許可的,然而,眾人後來才曉得,原來伊芙具有著繼承皇位的資格。

    其實伊芙就是前任國王的女兒,雖然是第二皇妃所生的,但是各方面優異的她,原本是繼承王位的適當人選。

    只不過這麼一來,身為皇后的奧梅多自然就不服氣了,串通光明魔導公會,以錢為代價,殺死了國王,並且頒布假消息要處死伊芙。

    但所幸,那時在他國求學的伊芙,於友人的幫助下,躲過了追殺,並且假死於世人面前。並且在整件事情漸漸平息之後,回到了國內。

    原本她其實並不曉得真相,但是從以前國王身邊的臣子告知下,伊芙才曉得了一切,並且集結了無法效忠奧梅多的臣子們,組織了革命軍。

    事實上,革命有關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原本即使沒有這件事情,伊芙還是會動手發動革命。

    但是偶然之下,她發現了奧梅多對蒂妲等人的計劃,因此便打算將計就計,在所有各國大使面前,發動一場真正的革命。

    「也許接下來的路還是很辛苦吧,不過我相信那是值得的。」告知了一切事實之後,伊芙如此對沙羅與眾人這麼說著。

    而另外一方面,重新歸隊的眾人們,先是彼此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遭遇,隨即,介紹了一下新的同伴們。

    對於其亞的行為,大家想來早已是見怪不怪了,然而,當橘說出自己的身份時,卻讓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你是橘,不會吧?早知道你會變這樣,當初我就……」其亞的神情顯得有些後悔。

    「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算了,還能接受就是了,但是身材卻比我還好……」這是沙羅的反應。

    除了一直覺得沒有什麼特別改變的龍音外,其他人也是同樣的驚訝。

    只不過,驚訝之餘,崆流卻顯得有些擔心。因為他最能瞭解,任何魔法中所謂的付出與得到,他可以看出,橘為了得到某個力量,所受到的苦。

    「幾乎大家都到了,現在就差霧生小姐了。」數了數眾人,沙羅突然這麼說著,並且將頭望向崆流。

    「霧生小姐……應該不久就會回來吧。」崆流如此回答著,「不……應該說她一定會來,因為……我們有相同的目標。」

    說到這裡,崆流卻突然停下了話語來,良久之後,深呼吸一口氣的他,繼續對眾人說道:「抱歉,雖然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但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要跟大家說聲再見的。」此言一出,除了遙夜等人以外,其餘的眾人,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怎麼這樣啊……好不容易才見到面的。」沙罹難過地說著。

    「因為接下來的路……我跟大家不大相同。你們還有任務在身,而我卻必須……要做個了斷。」

    說到這裡,崆流的表情異常認真且嚴肅,讓人感覺到,他已經與以前那個他,有所不同了。

    一時之間,因為不曉得該說什麼,全部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半晌後卻聽其亞歎口氣說道:「總而言之……你是想直接殺去光明魔導公會的地頭,跟他們決一死戰對吧?」

    「沒錯。」面對其亞的問題,崆流點頭說著。

    「那麼,你認為單槍匹馬殺過去的你,有可能勝利嗎?」

    「……還不清楚。但總會有辦法吧。」崆流這麼回答。但其實,他自己並不像回答中的那樣沒有自信,只要把逆的力量發揮完全,再捨棄一點點東西,也許能夠獲勝也說不定。順道一提,他所謂一點點的東西,就是自己的生命。

    「我說你啊……是不是什麼時候撞壞腦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其亞說著,又是大大歎了口氣,接著對蒂妲等人說道:「抱歉,公主,跟淵明賦予我的任務比起來,這傢伙這邊,好像比較好玩,所以

    ……我可能也得再離隊一下了。」

    「啊……啊!我也是!反正我本來就沒有什麼任務,而且……我也有筆帳要找那群傢伙算一算。」

    「開什麼玩笑,你這暴力女不要一起跟來好不好?」

    其亞半開玩笑地抱怨著,但不等龍音回答,卻聽到沙羅搶著說道:「人家也要去!姊姊,我可以去吧?」

    面對這問題,蒂妲沒有立即的反應,而在這同時,橘也說出了自己同行的意願來。

    於是,幾乎所有人一致都決定要前往協助崆流,唯一剩下還沒有決定的人,就只有……

    「蒂妲公主,現在就剩你一人了,趕快決定吧。」其亞如此催促著,而沙羅也在一旁幫著腔。

    「……淵明所賦予我們的任務,是解除封國的封印,跟對抗光明魔導公會無關……」蒂妲用冰冷的語氣說著,而聽到內容的眾人,心也不禁涼了半截,但在這時,卻聽蒂妲繼續說道:「而此任務……所使用之交通工具,以及水路運航道,都由我們依照情況來適當改變,因此……」

    「所以我們就可以先繞道通過光明魔導公會的地頭,對付他們一下,然後繼續任務對吧?」其亞槍先地說著。

    同一時間,卻見蒂妲緩緩點了點頭。

    頓時之間,眾人不禁因這個決定而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來,而崆流則不禁苦笑道:「傷腦筋呢……我們應該是做了個要與敵人決一死戰的決定吧?」

    然而,在苦笑過後,崆流卻不禁有些擔心,「同行的人越多,敵人就越可能拿他們下手,這麼一來只怕……不……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要擊敗他們。」

    ※※※

    根據遙夜所提供的資訊,光明魔導公會有一個位於濕婆大陸中央混亂地帶的秘密據點,那裡極有可能是他們的大本營。再加上以方向而論,從颯若朝那裡出發的距離並不算太長,因此眾人決定,先前往那裡。

    而由於利貝亞森這時尚未歸隊,眾人於是向現在即將繼位成為女皇的伊芙尋求援助,希望能得到一些運輸用的交通工具。

    原本,崆流等人要求的只是幾匹馬車,但誰知,伊芙卻將原本國家才剛研發完成的特殊運兵車借給了他們。

    那是一輛由他國科技與魔導聯合研發出來的特殊車輛,大小足夠載運數十人以及他們的裝備補給,而速度雖然比一般馬車慢,但是在能量充滿的狀態,卻可以連續行駛數日,至於操作,也幾乎與馬車相同,簡單說來,理論上連龍音都可能可以駕駛,當然,這點他們並不打算去嘗試。

    車子的外型,是個連續著的長方體,底盤幾乎貼著地面,但實際上,卻是微微浮在空中,因此可以穿越任何地形,甚至淺水都可以輕易通過。上頭原本有著代表颯若中心國的圖騰,但是由於擔心被人認出,因此已經塗掉,改由尋常的紋路代替。

    車子的內部,共分為四個部分,最前端的操控室,用來決定方向以及監視附近環境。中央的起居室,因為原本是運兵車的緣故,起居間的構造,使蜂窩式的,一個人一個小隔間,但是前方則有個普通大小的會議室。第三部份為下層的儲藏室,而最後則是動力室。

    車子本身的裝甲不薄,但是卻沒有任何武器。只不過,經過莉莉姆與橘的改裝,只怕這點還會有所改變就為可知了。

    「傷腦筋呢……這種東西應該算是國家機密吧?就這樣借我們,真的好嗎?」

    「無所謂,反正這輛車的功用也只是作為大量運兵時的需要,現階段……大概不會有這種計劃吧。」

    伊芙半開玩笑地說著,「況且……你們幫了我們這麼多,就算為了幫助你們而洩漏一些秘密,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

    伊芙說著卻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拍了一下手,接著對崆流說道:「對了,就由你來取的名字吧,為這輛車給予一個稱號。」

    「……『亞特拉斯』(Atlas)。」

    「傳說之中,雙肩稱著天的巨人嗎……好名字。就希望這輛『亞特拉斯』可以給你們帶來光榮的勝利。」

    在伊芙的祝福之下,第二天,一切都準備就緒的眾人,終於出發了。

    他們次的目的地,是穿越被群山與未知所包圍的中心混亂帶,前往光明魔導公會的大據點。

    若是以前的他們,心中大概會異常的擔憂與猶豫吧,然而,這時候的他們卻沒有這種情緒。

    得到逆之力的崆流,冰雪女王的沙羅,噬魔劍的其亞,龍神的龍音,新力量的橘……所有的人,都在這旅程之中得到了成長,而同時,也有著共通的目標。

    混亂帶,也就是整個大陸中心帶。傳說之中,有許多文明都曾在那裡發揚與毀滅。

    然而,由於地理位置處於各國的交界,因此在勢力範圍無法分清,再加上那裡的資源難以取用的種種狀況下,大部分的國家都放棄開發此地。也因此,那裡變成了許多逃犯、盜賊們的一個新選擇。

    以面積而言,那裡比淵明略小,群山環繞其中,許多地方也總是被濃霧籠罩,農牧開發不利,交通也很難發達,因而被許多人視為鬼域。

    「從穿越過這片國境開始,我們就有隨時被襲擊的可能。」車子正行之際,遙夜對著所有在會議室的眾人這麼說著。

    這個時候,他們大約還有半個時辰便會穿過颯若的領土,正式來到那片未知的混亂地帶。

    負責駕車的是橘,她已經跟蕾娜那邊報備過了,會有一段時間暫時離隊,當然,莉莉姆也是如此。短短的幾個時辰的準備時間中,橘已經將這台「亞特拉斯」的操控摸熟了,不僅如此,也做出了些許的改良來。

    龍音這時在艙房睡覺,昨天長期曝曬在陽光之下的嘉兒也是如此,至於其他的人,除了愛麗蒂之外,都聚集在會議室之中。

    「這樣……真的好嗎?自己主動進入敵人的領域……」沙羅有些猶豫地說著。

    「現在並不是我們要去對付他人,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他們照樣還是會來攻擊的,與其如此……或許主動攻擊是個不錯的方法。」

    蒂妲如此著,而其亞也附議說道:「我贊成蒂妲公主的話,與其不斷等待對方的攻擊,我還是希望直接跟他們決一死戰。」說到此,其亞卻不禁苦笑了幾聲,「說來也許你們會覺得好笑吧,但我最近漸漸覺得,或許跟他們為敵,是我命運的必經之路吧。」

    聽到這句話,崆流與遙夜都不禁抬起了頭來。

    因為他們也一樣,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原因,要與光明魔導公會對決。

    ※※※

    依照著原定的計劃,眾人終於順利地進入了中央混亂帶中。

    由於此路徑比較少人通過,因此地勢相當的崎嶇,若非是這台「亞特拉斯」,否則只怕根本就沒辦法如此順利的行進吧。

    然而,感到順利也只是一開始的瞬間,當車子繼續行走了一段距離後,眾人的前方,就被異常大量的濃霧所遮蔽了起來。

    「這濃霧太大了!不行再開下去了!」停下車的橘,從控制室走回了會議室。

    「那要怎麼辦?總不能捨棄車子繼續吧?」沙羅如此說著。

    「不如這樣吧,我們先派幾個人下去看看,至少把附近的地形探勘一下也好。」其亞如此提議。

    「可是……若這是敵人的陷阱的話……」蒂妲如此提醒著。

    然而,就在眾人因此而猶豫著之際,崆流卻突然說道:「不管下去或不下去,對敵人都是有利的。如果就這麼被困住,那麼光是時間流過,就可以削弱我們的精神。與其如此,不如冒險向前比較好。」

    「既然這樣,那我們分成幾組吧,公主你們留下,而遙夜、我……還有崆流,三個人下去看看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這是歧視女性啊?為什麼我不能下去?」聽到其亞的提議,莉莉姆顯得有些不服氣。

    然而,不等其亞答腔,卻聽到遙夜說道:「我贊同他的說法,若這是敵人的陷阱,但他卻沒有對這車直接攻擊,就表示他有所畏懼。待在這裡自然比較安全,而下去查看的人,也是實力最強的幾個比較好。」

    「嗯~~~反正你就是在說,你們幾個男的比較強就對了啦!」

    「的確是如此。」語罷,就如同再度確定般,遙夜看了看四周的眾人,「我們三個,至少都有跟對方單打獨鬥的勝算,就算被分散問題也不大。」

    聽到遙夜這麼分析,其他人不禁心中一凜。而沙羅同時也不禁想起了那一日,自己在但丁城中的遭遇。

    的確,濃霧的效用,除了讓他們視線不良無法自由前進之外,也是趁機分散對方團體的好方法。

    「沒有其他意見的話,那就這麼決定了。」遙夜說完,逕自朝著通往出口的方向的方向走了過去。

    「哼!什麼啊!他以為他是領隊嗎?」不等遙夜完全離開,莉莉姆便如此大聲抱怨著。

    「不是那樣的。」此時,橘突然這麼說著,「他只是不想其他人冒險吧,因為我能感覺到……其實他本來,是希望用更婉轉的方式表達的。」

    另外一方面,三人從亞特拉斯上下走了下來,而就在那瞬間,周圍的一切,都被濃霧所淹沒了。

    「這下可好了,我們三個人該不會是要手牽手走在一塊吧?」

    走上前幾步,確認了濃霧難以散開後,其亞轉頭半開玩笑地這麼說著。

    但誰知,不等這句話說完,崆流與遙夜,卻都早已經從後方視線範圍中消失。

    「我是個烏鴉嘴嗎?」其亞半開玩笑地說著,同時,從腰間拔出了噬魔劍來,「既然對方要玩,那個就玩個痛快吧!」

    同一時間,理所當然地,崆流也與遙夜和其亞兩人走散,只不過他並不訝異,因此從見到這濃霧時,他就有這種感覺。

    「果然是如此,不僅想用濃霧困住我們,還想要分散我們然後一個接著一個擊破啊。」崆流一面思索著,一面繼續往前走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敵人絕對不單只是打算讓我們迷路,而是想要引導我們走入陷阱之中,或著乾脆就等著我們崩潰。」

    崆流一面解析著敵人的可能戰略,一面毫無顧忌的繼續向前。

    「敵人用霧,就表示這樣可以對他有利。這樣看來,對方應該是能夠製造幻覺、催眠對方或者只是單純的可以無聲地接近敵人。」

    正當崆流如此想著之際,忽然間,他的前方出現了人影來。

    「傷腦筋呢……看來這敵人,的確只是如此。」

    如此想著,崆流於是繼續向前,來到了與那人影相去不遠的距離。

    「我是不是該先打聲招呼呢?」崆流對那背對著自己的人影問著。

    但就在這瞬間,人影卻突然從崆流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如同四面八方衝過來的腳步聲。

    「是同時製造幻覺並且攻擊對手?」如此想著的崆流,立即向四周望去,然而,卻什麼東西也無法見到。

    此時,他感到四周的霧越來越濃了,甚至濃到自己的雙手也無法看清了。但在這同時,腳步聲還是不斷朝著他逼近過來,一時之間,崆流竟無法做出任何對應的動作。

    而在另一方面,同樣迷失在霧中的遙夜,不禁也與沙羅一樣,回想起那個時候在但丁城的事情來了。而當回想起但丁城的戰鬥時,遙夜也同時回憶起,關於自己的製造者˙雷達雷斯……

    至今,遙夜還是很疑惑,他到底算是自己的什麼。仇人?親人?

    心中對他的憎恨比什麼都強烈,但同時卻也不禁感到,除了他或者那些他所製造的怪物之外,自己在這世上,好像再也沒有其他較為接近自己的人了。

    「算了……不管怎麼樣,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戰鬥的時候了。」如此想著的遙夜,打消掉了自己的疑惑,繼續向前走去。

    然而,再走沒幾步,他眼前的一切,卻突然漸漸開始改變了。

    原本圍繞著的濃霧漸漸散去,一瞬間,他身處的地方,從空曠的荒野,變成了一個類似山洞的通道。

    「這……怎麼可能,這裡是……」霎時之間,遙夜的臉上露出了微帶恐懼的驚訝神色。

    原因無他,這時出現在遙夜週遭的景色,就是雷達雷斯用來研發怪物的秘密研究室,也就是遙夜誕生之地。

    頓時之間,遙夜快速回頭,卻見自己原本走的路,這時也成了漆黑的山洞通道,就彷彿,剛剛大霧中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似的。

    為了確定自己週遭一切是否為幻覺,遙夜伸手摸了摸牆壁,然而,他所觸碰到的,竟然是完全的實體,一點都沒幻環覺得感覺。

    「難道那個霧……可以把人送到其他地方?」

    為了確定自己的困惑,遙夜繼續向前,並且同時用雙眼,確認記憶之中與現在所見的一切。

    「這裡是他的房間……」一面這麼想著,遙夜一面緩緩打開了眼前的門來。

    頓時之間,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個堆滿書的書房。雖然與雷達雷斯那種實驗狂人的感覺不同,但是遙夜知道,這個樣子,的確就是他書房的模樣。

    「若這是敵人的計劃,那他為何……會把我送來這種地方?」

    遙夜如此疑惑著,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如小孩般的嘻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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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朦朧之饗宴








    頓時之間,遙夜全身的神經緊繃了起來,他頓時轉過身去,用著比豹還要輕巧的腳步,緩緩走到了門前,並且將門微微推開。

    向外朝著聲音的方向探去,就在這時,遙夜件到了一幅奇異的景象。

    只見通路的那一端,有一個滿臉和藹笑容的男性,正牽著一個小孩子的手。小孩笑得很燦爛,而那名男性的神情也是溫和無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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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自我封閉的城市








    「橘姐!難道你真要讓他們把鐲子給拿走啊?」莉莉姆用力甩開了橘拉著自己的手,滿臉不滿地大喊著。

    「算了啦,反正那個鐲子我也不常戴,況且……或許他們真的急著需要用錢也不一定啊。」

    橘說著,勉強露出了微笑。畢竟那鐲子是蕾娜送給橘的,代表著相當的紀念價值,即使是橘,也很難說自己全然的不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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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鋼鐵架構之文明







    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前方道路的遺跡,一時之間眾人,實在不曉得該怎麼面對是好。

    「如果真是遺跡,那說不定又跟光明魔導公會扯上關係了吧?」其亞如此提出了疑問來。

    「我也這麼認為,畢竟此處是他們的勢力範圍。」蒂妲附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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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魅影般的追憶







    大約是在凌晨時分吧,敵人發現到輝夜所開啟的入口,開始大舉入侵了。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負責先鋒的蒂妲、崆流、龍音與遙夜四人。

    「要來了,大家小心一點。」崆流如此提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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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絕望的終點







    凌晨時分,「亞特拉斯號」在黑夜之中不斷向前奔馳著。

    這時,距離基地自爆的時間,已經過了數分鐘之久了。從遠方傳來的爆炸與巨響中,可以確定的是,又一個遺跡被毀滅了。

    面無表情的輝夜,獨自坐在會議室中。從她的表情,完全看不到悲傷或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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